夜晚的落月湖发出朦朦胧胧的光芒,将周围都照耀得影影绰绰,纵使在夜晚也能看见湖底的景象,而且有着星星点点的光点在湖中熠熠生辉,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给落月湖更添一份神秘的美感。
静谧的落月湖原本在晚上是无人游玩的,而今晚却有一道身影出现在这里。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身影,脸上如同老树皮一般上面布满了皱纹,一双眼浑浊昏黄,下巴留有一丛唏嘘的短须,身形伛偻,步履蹒跚,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仿佛每走一步都需要花费好大的力气一般。
而这个人却是陈思容,此刻的他似乎比之前显得更加苍老了,身上的血气枯败,生机不再,脸上隐隐浮现丝丝缕缕的死气,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前两天虽然苍老,但看上去还算健朗,而现在仿佛就连走一步也需要花费好大的气力,双脚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会跌倒一般。
似乎感应到他到来,只见落月湖无数的星辉光点飘在湖面之上,汇聚成一道青色的倩影,只见她身穿一件青色的对襟罗裳,披着一条青色的飘带,生得清丽脱俗,身上不带丝毫人间烟火的气息,仿佛九天之上的仙子一般。年纪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姿态优雅,凌波而立,却是青璇,只见她目光带着一抹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看着陈思容。
陈思容与之对视,双眼平静如水,却不发一言。两人沉默以对,过了许久,青璇轻叹了一声:“从我看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隐隐感觉你的身体出了问题,只是我跟你不相熟,也就没跟你说;第二次看见你时,你问我世上是否有仙,还跟我说人的寿命太短,想要长生,我见你如此执迷,也就没再跟你提起。现在我是第三次看见你了,我也隐隐明白了你为何问我有关长生的问题了。现在的你已经油尽灯枯了,血气都快流失干净,生机断绝,怕是无力回天了!只是我不明白,你此番前来却是为何,我可没有起死回生的手段!”
“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是为了问你要一滴本命精血。”陈思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股沧桑。
青璇眉头微微一蹙,幽幽叹息道:“本命真血的珍贵你是知道的,即便是我身上的本命精血也只不过数十滴而已,虽然每一滴都有大用处,甚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这也只不过是针对普通人罢了,对于术士来说,修为低的还多少有些作用,但对于你来说却是没有丝毫用处。而且你已经油尽灯枯,生机已断,别说是我的精血,哪怕是天上的蟠桃,太上老君的金丹也是于事无补。你这又是何必呢?”
陈思容坚持:“我想问你要一滴本命精血!我的身体我自己比你更清楚,我只是问你要一滴本命精血而已。我想要证实一下我的猜想!”
“好吧!你想要的话我倒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只是我的本命真血弥足珍贵,你要以相同价值的东西交换才行,让我白白送给你却是不可能的!”青璇回答道。
陈思容沉默了一阵,然后回答道:“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青璇愣了一下,似乎是难以置信,旋即轻笑道:“让我离开这里?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以我现在的实力,天下之大哪里都不去得?无论我去到哪里,哪里都会将我奉为上宾。只是这里是我的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只是舍不得离开而已,不是离不开。”
“是的,这里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在这里诞生地一缕意识,然后经过天生地养,日精月华经过漫长的岁月你才得以出世,又经过一个无比漫长的岁月才成长起来,方才有如今的境界。由于是天地生成,非妖非怪非神非魔非鬼,只能算是精灵。天生便有本命神通,实力要比绝大多数人强大。”陈思容不徐不疾回答。
“但是这个地方虽然生你养你,但也因此限制了你,束缚了你。随着你在这个地方待得越长,这里对你的束缚也变得越来越紧密。而随着你的实力不断的变强,这里对你的束缚也变得越来越强。在你弱小的时候,恰恰就是你摆脱这里地方的最好时机。但是你弱小的时候,你根本就未曾完满,一旦提前出世就会影响你以后的道路。而在你刚出世的时候,这个地方对你的束缚就开始变得紧密起来,当时的你就开始意识到这个地方对你的束缚,但是你的力量还是太弱了,你根本就无法摆脱束缚。等你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的时候,这里的束缚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强,怒根本就无法摆脱这里的束缚。”
“如果说天地是你的父母,那么这个地方就是孕育你的胎盘,你们之间连着一条叫做束缚的脐带。在你未出世的时候你离不开它,在你出世之后,这条脐带不仅没有脱落,反而变得越来越强,就像枷锁一般将你跟这个地方牢牢的连接在一起,也牢牢地束缚着你。限制着你的行动,束缚着你的自由。我说的对吧?”
青璇双眼中流露一丝杀气,声音转冷道:“你在查我老底?”看起样子应该是被陈思容说中了心底的秘密,对他起了杀心。毕竟这是她一生之中最大的秘密,也是她的痛处,真要传出去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对你的老底没兴趣,你也不用对我起杀心。自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情况了,根本就无需查你的老底。好在是遇着我,要是遇见其他老家伙的话,恐怕你早就被人抓去切片研究了,哪里有机会给你在这里当湖神?”陈思容回答。
“你又是怎么看出我离不开这里的?不要告诉我你能掐会算,这个我可是不信的!”青璇语气有些松动,但还是冷冷道。
“你有见过有哪个器灵可以逃脱容器的束缚的?”陈思容淡淡道。
青璇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俏脸不由得微微一变。她是天生地养的生灵,就像那些灵器神器一样,他们都有灵。如果将落月湖比作一件灵器的话,那么她就是落月湖的器灵。只不过形态不一样而已,道理是相通的,只不过落月湖毕竟不是灵器,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青璇身上,所以造就了她的强大。但某种程度上落月湖也限制了,束缚了她的自由。无论她的实力变得有多强,她都离不开落月湖太远,最多只能在周边显化而已。落月湖既成就了她,是生她养她的家,也制约了束缚了她,让这个家成为了囚牢,而她也成为了落月湖的囚犯。
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不复以往的淡然,深深的看了陈思容一眼问道:“你真有办法让我离开这里?”这个问题也是她疑惑的地方,毕竟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如果陈思容真有办法将她解救出来,那么是不是说他也可以将其他灵器神器的灵给剥离出来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陈思容也太可怕了点,毕竟他真有这样的手段的话,那些灵器神器可就……
一念及此,她也不得不打了个寒颤,心中为那些灵器神器默哀,真要遇上陈思容的话,那么它们可就悲剧了。不知不觉中她看向陈思容的眼神多了一丝敬畏之色,这点即便是她也根本没有注意到的,她问:“要我如何才能相信你,毕竟口说无凭,如果你拿不出令我信服的东西,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