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醒来吧!”
“难道你都忘记了么?”
“快快醒来...”
有如梦呓一般的话语在耳边轻轻回荡,声音很轻,空灵而缥缈,听不出声音到底来自何方。
陈思容在梦中忽的惊醒,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他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像是在水中捞出来一般。只见他眼中流露出几分迷茫之色,喃喃自语:“怎么又是这个梦?难道它想要告诉我什么?”他皱着眉头回忆起梦中的情境来。这已经是他不知几多次的动作了,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可惜一如既往一般,任他怎么回忆都回忆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这三年来他都在做着同一个梦,但是梦里的内容却是一点也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朦朦胧胧中听到的如同梦呓一般的话语,可是这几句话语他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却是不知不觉中烂熟于心,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陈思容是一个年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男孩子,一米七的身高,放在北方里算是矮了,但放在南方却算是中等吧,不算高也不算矮。相貌不算英俊,却倒也过得去,只是为人比较沉默寡言,一张脸如同僵尸一般麻木,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多少笑容。头发乱蓬蓬的,有些枯槁,额前的头发垂下到眼眉,几乎遮住了眼睛。双眼也看不出年轻人的朝气,暗淡无神。十只手指异常的修长,却是看不出有多少血气,惨白惨白的。
现在读大三,大学的名字叫做东亚世纪大学,名字听起来够霸气、够高大上吧,其实这只不过是一间三流野鸡大学。虽然如此,东亚世纪大学的名气还是非常大的,经常和山柳大学竞争全国倒数第一的名次。由于陈思容为人孤僻,大学三年了班里的同学也不识得几个,至于全班的人数就更加不知道了。而这个古怪的梦就是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开始做的,刚开始时没有多注意,结果这个古怪的梦一连做了三年,风雨无阻,从不间断。
由于是三流野鸡大学,学校的氛围比较宽松,只要你考试及格即可,来不来都无所谓,教授们也从不点名,当然要是你不及格的话,就要补考,如果补考也不及格的话,那就只能重修了。毫无意外的,陈思容再次失眠了,只能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熬到天亮。
虽然上的是三流野鸡大学,教授们也从不点名,但陈思容却每节课都去听,风雨无阻。草草吃过早餐,行尸走肉一般走向教室,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一副恹恹无力地趴伏在桌子上,睡起回笼觉来。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精神不足,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醒来!”
“醒来吧!”
“难道你都忘记了?”
“快快醒来!”
“记得你的承诺”
“复活我们...”
迷迷糊糊间,那熟悉的声音又是侵袭而来,声音还是那样的空灵缥缈,分不出是男是女,辨不清声音的方向。如同梦呓一般,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说给他听。带着无尽的沧桑,仿佛从遥远的过去跨越时空穿透而来。
一股悲凉之感从心头涌起,醒来时发觉自己的衣袖不知何时已经被打湿了,茫然地抬起头,却见教授不知何时已经来了,正在上面滔滔不绝的讲着。至于说的是什么,他无心听下去,再缓释周围,却见寥寥落落的几个学生散布在四周,粗略看了一眼,发觉加上自己也才不过十来人。
浑浑噩噩的站了起来,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教室。对,就是失魂落魄,至少他的动作落在其他人的眼里是这样的,其他同学对此熟视无睹,这种情况他们见得多了,只不过陈思容行尸走肉一般的动作变成失魂落魄,让他们略有些诧异罢了。倒是上面的教授多看了一眼,他对陈思容还是有些印象的,一直以来陈思容从来没有逃过课,这还是他的第一次。不过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教授倒也没有说什么。相对来说陈思容的印象比其他同学要深刻一些,三年以来风雨无阻的来听他的课,让教授多少会有些好感。
走在路上,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刚才的梦,这次的梦相比以前又多了点内容,当然内容他一如既往的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如同梦呓一般的话语多了两句“记得你的承诺”、“复活我们”。可是这两句话他却百思不得其解,思绪混乱。
承诺?什么样的承诺?复活?又复活谁?难道这个承诺就是复活“我们”?可是这个“我们”指的又是谁或者某些人?任陈思容怎么想也的不出丝毫的头绪,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也不记得给谁做过什么样的承诺。更何况是复活这类荒谬的承诺,毕竟这是神魔小说中才有的场景,可是现实中有可能吗?
正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抽泣声,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女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觉声音是从附近的小树林传出的。这座小树林平时是一些小情侣幽会的场所,一到晚上便会看见无数对鸳鸯在小树林里幽会,到夜深人静时,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听到女人的娇喘声还有男人的粗喘声,至于他们在做什么大家心中明白就好。
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陈思容顺着声音找了过去,走进小树林没多远便远远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孩正背靠着一棵树,双手抱膝在轻轻抽泣。女孩那张精致白皙的侧脸正好对着他,这张脸有点熟悉,依稀在哪里见过。他努力想了好一阵子,这才想起她是自己班的,貌似还是班花来着,叫做黄什么来着。陈思容愣是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她姓黄,而这还是对方是自己班的班花这才稍微有点印象。要是换一个同班同学跟他打招呼,说不定他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人际交往到这个程度见到让人无力吐槽。
难得的开口问了句:“你怎么了?”,声音干涩难听,像个公鸭子的声音,很难想象都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了,居然还处于变声期,成熟的低沉与幼稚的尖锐交缠在一起,其中还夹杂着沧桑,个中滋味恐怕只有听见的人才感受得到。
黄兰若一惊,急忙扭头望去,发现陈思容正看着自己,心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陈思容她还是认识的,因为他为人孤僻,行为怪异,太过特立独行了,想对他印象不深都难。当然她跟陈思容却是没有多少交集,三年以来都不曾说过一句话,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主动跟自己说话,心里微微惊诧的同时又多少感到一丝温暖。她轻拭有些红肿眼双眼,摇头道:“没,没事,现在好多了。”声音轻柔婉转有如黄莺。
既然人家不愿意说,陈思容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去。愣愣的望着陈思容的背影,黄兰若没想到对方就这么走了,情商还真是不一般的低啊。要走好歹也得打声招呼吧,张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转出小树林,陈思容继续漫无目的的前行,不知不觉便是出了校区。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喧闹的行色匆匆的行人,忽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慨叹道:“这是有多久没接触过外界啊,就快与世界脱节了。”忽见旁边有一个报亭,反正无事便上前看看。
报亭的主人是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开外的中年大婶,见陈思容过来冲他点点头,也没说话。报亭里卖的都是一些杂志报纸之类的东西,陈思容低头注意看去。忽然眼神微微一凝,目光停留在一份报纸的一处显眼的位置。只见一行大大的加粗黑体字映入眼帘,上面写着:“本市出现离奇盗尸案,殡仪馆女尸不翼而飞。”
下面的小字便是记者采访时的记录,然后便是各种猜测,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有犯罪团伙潜入殡仪馆将尸体盗走,然后再将尸体的器官贩卖,又或者将尸体卖去****馆做成各种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