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赏春宴上回府后,莫急一直很沉默,一进门就钻往自己的小院里,再也没有出来。萧子裴也不在意,到自己的书房小憩了片刻,看了一会儿书,忽然想起方文渊的话,来了兴致,到方府去看方思瑜。
方思瑜的随侍方南苦着一张脸,告诉萧子裴方公子到红袖楼去了,还言明不许他跟着。“萧将军,你说我家公子是不是真的啊?老爷都说要打断他的腿。”
方思瑜是这一房的独苗,上面三个姐姐,全家人都宠得他不像话,方老爷这话只是说说,万万是不敢付诸行动的。萧子裴笑笑说:“要是来真的那也不错啊,好不容易有人可以驯服思瑜,你们不就可以省点心了。”
方南拍了拍脑袋:“这倒也是啊,不对,萧将军,那个女子可是红袖楼的!”
萧子裴大笑着跨上马去:“红袖楼怎么了,红拂夜奔,那也是一段佳话!”
萧子裴原本想去红袖楼瞧瞧晓风,转念一想,不管方思瑜是真心还是假意,晓风这丫头不似听云,原本就心思灵动十分狡黠,又有一身武艺和药术傍身,方思瑜万万是讨不了好处去的,只怕要赔了夫人又折兵。眼看着天色渐晚,他就直接回府去了。
萧浅在门口望眼欲穿,一看他回来,立刻殷勤地迎了上来:“公子,饿了吧,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今天要不要喝点酒啊?王爷把酒窖里的最后一坛梅子酒送来了。”
萧子裴在赏春宴上没吃多少东西,的确有些饿了,晚膳吃得十分香甜,取了一点梅子酒,自斟自饮了几杯。只是不一会儿,他觉得胸口有点热气上涌,不由得解开了衣襟,奇怪地问:“萧浅,今天晚上怎么有些热?”
萧浅赔笑着说:“公子,我也觉得有些热,想来是天气暖和起来了。”
萧子裴脱了外袍,只着了一件内袍,仍然觉得血气上涌,头晕乎乎的,萧浅赶紧把他的酒杯拿开说:“公子,只怕你是今天累着了,早点到卧房休息吧。”说着,扶着他站了起来。
卧房幽暗,萧子裴刚一进门,萧浅便象猴子一样地窜了出去,将门紧紧地关上,萧子裴有些纳闷,跄踉了几步走到床前,刚想掀开薄被躺下去,却赫然发现被褥里躺着一个女人,黑漆漆的眼睛含羞带怯地看着他,一头乌发披散在枕间,映衬着雪白的皮肤,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萧子裴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下腹窜上来一股热流,在全身流窜,叫嚣着想找一个出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厉声喝道:“你是谁?谁让你到我房间里来的?”
那个女子咬着嘴唇,向他伸出了一双玉藕般的双手,柔声说:“将军,是王妃叫奴婢过来伺候你的。”
萧子裴喘息着,困难地想要转头不去看那双手,可是,眼睛却不受他的控制,死死地盯着那双玉臂,慢慢地朝她伸出手去,眼看着就要握住那双手了。顿时,那个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娇羞地呢喃着说:“将军”
萧子裴浑身一震,把手缩了回去,大叫了一声:“萧浅!你狗胆包天了!快把这个女人给我拉出去!”
门外静寂无声,显然所有的奴仆全部被萧浅调走了,萧子裴看了看自己,全身的皮肤渐渐发红,心头的欲火宛如脱缰的野马,蛊惑着引诱着他的身体往那个女人靠过去。“你你赶快出去,”萧子裴力持冷静,语声却仍不免微微颤抖,“你出去本王就不治你的罪,不然的话”
那个女子鼓足勇气,探起身来,只见她身上只着了一个红色的肚兜,肤如凝脂,令人血脉贲张。“将军,奴婢心里仰慕将军,不怕将军责罚”她微微地喘息着,胸口略略起伏,“将军,奴婢冷”
萧子裴一咬舌尖,将床前的纱帐一扯,顿时整个纱帐都掉了下来,将那女子裹在中间,他勉强借着脑中最后的意识,三步两步走到门边,却发现门被死死地拴住了,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跌跌撞撞走到后窗,抬腿踹了一脚,窗户被踹了一个洞,他仓皇地缩身从窗户里钻了出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恍惚间,萧子裴觉得自己闯进了一个院子,院子里飘着一股浅浅的药香,一个人坐在长榻上朝着他转过脸来,满脸的惊愕。
“非默,原来你在这里”萧子裴顿时浑身都放松下来,惊喜地走了过去,一把搂住了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你让我找得好辛苦。”
言非默好像想说什么,被萧子裴一把捂住了嘴巴,“不许说,你一说话就要把我气死。”萧子裴略带蛮横地说着,把她一把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了床上。
全身仿佛欢喜的快要爆炸了,萧子裴俯下身来,热切地将自己的唇印在了言非默的唇上,急促的呼吸在唇齿间流窜,他用力地吸吮着心上人的甘甜,仿佛这样就能把她吞进自己的身体里,血脉交融,从此再也不会分离。渐渐地,他浑身上下燃烧起来,所有的欲望都集中在小腹上,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迷乱地撕开了言非默的外襟,喘息着说:“非默非默我想要你”
言非默的眼神迷茫,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用力地挣扎起来,顿时,萧子裴全身都颤抖起来,他勉力控制住自己的欲望,眼珠血红一片:“非默你不愿意你打晕我快!”
言非默一震,轻叹了一声,剪水双眸里仿佛要滴出水来,她抬起身子,轻轻地吻住了萧子裴的唇,不一会儿,一股清凉之气度入了萧子裴的口中,他胸口的燥热仿佛渐渐地平息下来,忽然,他的后颈一痛,顿时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萧子裴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缓缓地坐了起来,房间里收拾得很整齐,白色的墙壁上没有任何修饰,只是挂了一柄宝剑,床边有一个小炉子,正炖着一个药罐子,整个房间里散发着一股好闻的药味。晨曦从窗棂中透了进来,天色已经大亮。
他怔忪了片刻,慢慢地走到门口,门忽然开了,一个灰衣人走了进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行礼说:“王爷醒啦,昨晚这一夜可折腾得我够呛。”
萧子裴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良久,问:“昨夜就是先生照看我的?”
“是啊,将军中了****,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小人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将军安静下来,灌了点药汤进去。”莫急神色自若,走到药罐旁边,往里添了一味药材。
萧子裴心里怀疑,面上却不动声色,说:“如此多谢先生。”
莫急转过身来,朝着门口努了努嘴,笑着说:“先不忙谢我,将军还是先处理了家事再说吧。”
萧子裴微微诧异,一看,萧浅正跪在门口,哭丧着一张脸,一见他看过来,哆哆嗦嗦地说:“公子恕罪!”
萧子裴心头火起,走到他身边,轻轻地踢了他一脚,萧浅顺势倒在地上,哭着说:“公子,我也是没办法啊,王爷和王妃一定要我给你下药,说我要是不听话就把我从你身边调走,我怎么敢违背王爷的吩咐!”
“现在你想留也留不了了!”萧子裴森然说,“今天起你就到庆王府去,我身边不需要你这样的伺候着!”
萧浅一把抱住了萧子裴的腿,嚎啕大哭起来:“公子你要赶我走,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今儿个会给我下****,明儿个说不定就下毒药了,还弄个这样的女人到我床上,我不杀你还是看在你服侍我这么多年的份上!”萧子裴越说越生气,恨不得扒开萧浅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稻草。
莫急从里面踱了出来,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萧浅象抓到了一根浮木一样,喊道:“先生快帮我求求情,我不要离开公子!”
莫急皱着眉头说:“这的确是你的不对,就算是王爷的吩咐,你也该拒绝才是。”
萧浅呜咽了几声,忽然大声说:“你们都说是我的不对,可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王爷?因为我看着心疼啊!公子,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心疼啊,我也盼着你赶紧能娶妻生子,让乾王府不要这么冷冷清清的,让你不要看起来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萧子裴顿时愣住了,这赶人的话顿时僵在嘴边,说不出来了。
萧浅犹自在那里抹眼泪:“公子,你打我骂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就是别赶我走”
莫急叹了一口气,向萧子裴说:“将军就饶了他吧,狠狠地罚他一顿,让他长个记性。”
萧子裴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冷哼一声说:“好,看在先生的面上,罚你半年俸禄,下次再犯,直接打出府去!”说着甩袖而去。
萧浅顺了顺胸口,收了眼泪站了起来,苦着一张脸朝莫急作揖道:“多谢先生求情。”
莫急奇道:“你不是该高兴嘛,怎么还苦着一张脸?”
“唉呀,我的银子!我好不容易攒下的银子!”萧浅捶胸顿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奇怪地问:“先生,你昨日是怎么帮公子解那个****的啊?王爷还吹牛说,这个****是世上的极品,不伤身,药力柔和却持久,吃了以后一定要与女子交合才能得解,原来全是骗人的。”
莫急的耳根微微发红,略带不自在地清咳了两声说:“江湖术士的话,多半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