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对学校对初三生的特别照顾,我只有周六晚上和周日下午才能出去。
我和江宇约在了周六的晚上见面。因为害怕晚上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拉了汪雨陪我一起去。
我和汪雨早到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在公园的长凳上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收到了江宇的短信:“我到了,在凉亭这边等你。”
我立马回了电话过去:“我已经到了,在亭子这边的走廊的尽头,你过来吧。”
五年后的见面没有丝毫生疏的感觉,他一见我就扒拉着我的刘海:“哎哟喂,不一样了啊,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了。”
我一边反抗,一边没好气地瞪他:“一直都很女孩子好嘛……”
打闹了一会儿,我们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对了,你的脚怎么了?”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我问。
“前几天打篮球摔的。”他满不在乎地答道。
我满头的黑线:“你们是打篮球还是打架啊,能摔成这样。”
“都差不多。”说完,他点起一根烟。
我呆住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
他吐了个烟圈:“初中时候就会了。”
我看着他一脸淡然的样子,忽然觉得他不再是五年前的他了。
之后我们又聊了好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已经是十点了,学校宿舍十点半关门。
他看了看手机:“走,我送你回去。”
我拉起旁边当了好几个小时化石的汪雨开始往学校的方向走。
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
快到校门口时,我突然转头对江宇说:“我不想回学校。”
他愣了下说:“你确定?”
我点点头。
两个人把汪雨送回校,汪雨进校门时还担心地问我:“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
“嗯。”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我和江宇转身往校外走去。
“那你想去哪?”看我漫无目的地满街晃荡,他问道。
我摇摇头:“不知道。”
他一脸被我打败的表情:“真服你了。”
就这样,他一瘸一拐地陪我走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我抬头看他,路灯照在他脸上折射出细小绒光,突然有一种很安心、很安心的感觉。
五年后的他,已经比我高了许多。
五年后的他,似乎成绩并没有我预想的那么好。
五年后的他,也不再是家长定义中的好学生。
但那又怎样,他依旧包容着我的小脾气,依旧可以带着伤陪我走遍这个城市却没有一句抱怨,这就足够了。
“我们找个网吧通宵吧。”看着他一瘸一拐地走着,我意识到自己似乎太任性了。
他回过头看我:“你确定不要我帮你找个地方睡觉?”
我摇摇头。
他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我朝他扮了个鬼脸,很得瑟地说:“那是……”
他带我走进了一家名叫“扬帆”的网吧,找了个靠窗的连座让我坐下,自己去办网卡了。
我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也不是第一次来网吧,却依旧改变不了望着电脑屏幕发呆的习惯。
江宇看着我呆呆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大姐,你确定你是来通宵的?”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便开了个网页,开始看视频。看着看着,越来越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我再次腰酸背痛地醒来之后,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身上是江宇给我披的外套。
而他老人家呢?两条腿放在桌上,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就这样四仰八叉,霸气侧漏地睡着。
我拿开衣服,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
回来时他还在睡,这时的我才有机会近距离观察他。干净清爽的短发,乌黑的眉毛,眼睛旁边有一颗浅色的泪痣。本来以为在生命中早已缺失的少年就这样奇迹般地回到了我身边。
差不多临近七点时,他才醒过来,去洗了把脸,把昏昏欲睡的我从位子上拽起来:“走,送你回学校。”
说实话,刚醒的时候挺清醒的,可这会儿却越来越困。
他崩溃的看着我:“你不是12点就睡着了,怎么这会儿还这么困?”
我打着哈欠答道:“醒太早了。”
他无奈,打电话向住这不远的同学借了小毛驴载我回学校。
“抓着我,别摔了。”
“嗯。”我坐在后座,闭着眼睛答道。
他见我这迷糊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把车骑得跟走路一样慢,生怕我一不留神就掉下去。幸好清晨的车辆不多,不然一车两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虽然车骑得慢,但和学校离得近,感觉刚眯了一小会儿就到了校门口,江宇拍拍我脸:“醒醒,要去回去再睡。”
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用潇洒的背影跟他说了声“拜拜”,磕磕碰碰地回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