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止!在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莎士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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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15年1月27日,农历2014年腊月初八,这一天注定要为历史铭记。人类文明与另一种星河文明产生激烈碰撞,被迫拐进了历史的转折点。
凌晨2点钟。
上海市已经陷入到酣睡之中,宛如一只小船被大海抱在怀里轻轻摇晃,黄浦江上一声声汽笛传开,更像是催人入眠的摇篮曲。
在桂林路东边的一座公园里,树影婆娑,凌乱的枯枝轻轻摇曳。按说在这个时间里面不应该有人,大冬天谁闲着没事深更半夜里跑出来活动。但是如果仔细倾听,会发现树林深处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凌厉的风声,“唰,唰,唰”,分明是空气被割裂的声音。
经常来公园里闲逛的人都知道,沿着林间小径往里走五分钟,会看到一大片平整的草坪。草坪四周种有梧桐树和万年青,还有一处茂密的竹林。再往前是一条小河,水面上铺着零星枯叶,有些吃夜食的小鱼时不时露出头冒个泡泡。
如果白天光线好的时候,往草坪周围仔细观察,在一簇簇万年青掩映之中,能找到一块低矮的石碑,上面刻着“上海市精武示范基地”的字样。从一行字可以看出这片地方平时的主要功用,除了闲逛的游人,玩闹的孩子,跳舞的大妈,恋爱的男女,更多时候,都会有一群武术爱好者风雨无阻、常年不辍的在此练功。有太极,有八卦,有散打,甚至还有拿着秘籍自己摸索着练的。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群形意拳爱好者。往日只要有人过来,就能看到他们来来回回地噼噼啪啪练个不停。
此刻是深夜,依然有人在练功。寒冬季节,淡淡月光洒落,正是个晴冷的好天气。空地上,有一老一少两,都穿着传统的黑色练功服。少年年龄不大,看模样十七八岁,个头却不低,有将近一米八,尤其令人赞叹的是,身材看上去修长柔韧,虽然不像西方人那样肌肉隆起,却充满东方人特有的力量感和灵动性。老人估摸着有六七十岁,脸庞黝黑,短发斑白,身体有些消瘦,衣着打扮干净利落。
少年双手握住一把大关刀正演练刀法。现下和平社会中,这种古代兵刃已经很少见了,刀长两米二,重十八斤。不要小看十八斤的重量,虽然人人拿得动,但是随便轮几下肯定都要气喘吁吁,更不要说把它当成武器来挥舞了。少年身体尚未发育完全,能够举重若轻地使用这把兵器,可见他的力量之大远超常人。
正值三九寒冬,虽然今年上海没下雪,半夜里的温度也要接近零度。少年却满头大汗,借着微光可以看到他周遭蒸气腾腾,身体的热量不断挥发出来,看来他已经练了有一阵子了。练武讲究一个坚持,必须不断超越身体极限,否则就很难练出真功夫。大刀在他手中时而上撩,时而下劈,猛砍、平削、轻抹、狠剁,仿佛完全没有重量,动作舒展,身法迅捷,辗转腾挪之间,将一把古代兵刃的风采展现得淋漓尽致。
老人站在旁边,一支烟斗叼在口中晦明晦灭,时不时喷出一股烟雾。他脸色看不清楚,唯有两只眸子在深夜中闪着精光。他仔细监督着少年练功,当发现有动作练的不标准时,会立刻指出来。
“形意震旦连环刀,脱胎于形意拳法,以三体式为根基,一招一式都要遵循拳法要义。练习之时心中务必牢记要求,做到‘三顶’、‘三圆’、‘三抱’,动作快而不乱,劲力凝而不散,否则就是废招。”
一阵冷风蓦地刮过,吹得竹林哗哗作响。一片片枯叶被卷起来,随着少年的招式肆意飞舞。少年听到师傅教诲,练得更加专注,一把大刀施展得滴水不漏,竟是没让一片树叶沾身。刀刃闪着逼人寒芒,在夜色中拉出一道道弧线。当风息之后,一部分叶子被切成两片甚至四片,如蝴蝶般纷纷扬扬地散去。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好!就这么练。”他走到一棵梧桐树边,舒舒服服坐在木椅上,磕磕烟斗继续看徒弟练功。
又是一阵风袭来,把光秃秃的树枝扰得乱颤。浓重的黑云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把月亮遮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线都透不出来。一时间,公园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像是天上有一口铁锅把大地完全覆盖。
“哪来的大片乌云,要变天了?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老人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天,在烟斗里放上新烟丝,摇摇头继续抽自己的。过了一阵,月亮依然没有露脸,这天气真是有点奇怪呵,他冲少年喊道:“动作不要乱,这个时候正能考验你掌控身体的能力。等一等眼睛就适应了。”
少年一声不吭,动作丝毫不敢减慢,但是粗重的喘气声说明他其实已经很累了。
风势越来越大,从树枝间掠过,如野兽般发出狂吼之声。竹林承受不住凌虐,低头弯腰呻吟不已。狂风席卷而过,让人几乎有站不住的感觉,地面上尘土沸沸扬扬,败叶打着旋乱飞。
外界干扰对于少年来说,完全不在话下。中国武术讲究下盘功夫,脚指紧扣落地生根,如此才能力发千钧。越是有外界影响,他的架势反而越稳,一招一式清清楚楚。
天气越来越糟糕,黑云弥漫,把夜空完完全全遮蔽,一点幽蓝光芒在其中孕育,来回翻转。风使劲地吼叫,仿佛要把周围的高楼大厦全都拔倒。大地在它的淫威下瑟瑟发抖。
刀随人动,人随刀转,横扫千军,沛莫能御。刀锋从一根竹子边擦身而过,看似没有碰到,实则刀速太快,竹子“啪”地断开,切口平滑,上半段被狂风卷走。
沉重的黑云不断向下挤压,似乎就悬在头顶,让人透不过气。幽蓝光芒终于冲破阻碍,滚滚而下,带起一声惊天霹雳,刹那间把整个沦陷入黑暗的世界都照亮了。
少年脚下一个趔趄,失去重心差点摔倒,他连忙以刀柄撑地,稳住身形,指着天空惊叫道:“师傅,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啦!”
“练武之人,泰山崩于前而不乱,打个闪你都站不住。”师傅瞪着眼批评道,他抬头往天上瞄了一阵儿:“你看到什么东西了?”
闪电来的快,去的也快,已经消失不见,依旧留下浓墨般黑夜。
“搞不好是东南亚的飞机……”少年转着脑袋来来回回找,却什么都没发现,只好用不确定的口气说。
师傅不再接这个话,抽了两口烟,交待他说:“以后练习时注意点,刀开过刃很锋利,别伤着了自己。这是你师兄通过军工企业专门打造的,千锤百炼,不是玩套路的铁皮刀。”
“放心吧,我注意着呢,”少年用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说道:“反正半夜也没什么人,不怕伤及无辜。”
“传艺受业,讲究的是法不入六耳,咱们形意内家拳,历来受到压制,从祖上开始就有深夜教拳的传统。拳法以实战为主,威力巨大,练到高深处招招毙命,自然不能在人多的时候练。”
大刀末端是钢尖,往地上一戳就立住了。周宇跑到树下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热水瓶和两只杯子,殷勤地帮师傅把茶水冲好,然后才给自己倒上一杯,双手捧住哈着热气喝了两口,问道:“师傅,我这套刀法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你刚开始练,很多要领还不能领悟,毛病多了去,我越说你越糊涂。只有在以后不断练习的过程中,做到熟能生巧,我再慢慢指出问题,那个时候你才能改好,现在说了也白搭。一套震旦连环刀法,每天三个钟头,半年时间应该可以入门了。”
周宇思索了一阵,脸上显出兴奋的表情:“半年之后七月份,浙江国际武术比赛开幕,师傅你说我能不能再拿个冠军回来?”
师傅把烟斗里的灰磕出来,望着他嘿嘿笑道:“能不能拿冠军我哪管得了,要靠你自己多下苦功、勤加练习才行。”
“放心吧师傅,我一定努力。形意拳套路这么多,要想全部练好,需要多长时间?”
“你呀,人不大,心不小。形意拳既难看又难练,一般人坚持不下来。你身体条件好,适合练武,两个月功夫顶别人一年。这几年你风雨无阻坚持下来,几乎每一天都有进步,我看得很清楚。”师傅溺爱地拍拍他的头:“不要着急,只要有毅力,过个五年八年,差不多就练好了。”
听了师傅的话,周宇信心爆棚,指着天空说:“等练好的那一天,我会成为宇宙中最强大的人!”
“宇宙?谁知道宇宙中都有什么东西。你要真有劲,再练两个钟头,比吹牛皮有用得多。”师傅哈哈大笑:“你师兄虽然资质不算特别出色,却更肯下苦功夫,你要向他多加学习。”
“对了,师傅。师兄说,等我出师了,让我跟他混。您看怎么样?”
“你现在发力还是以明劲为主,至少要到暗劲阶段才能出师。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我才懒得管。”
师徒两人随意说着话,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大冬天的,一直活动不觉得冷,停下来湿黏的衣服贴在身上会很难受。
风越来越大,云团不停地来回翻滚,宛若一只勺子在锅里胡乱搅动。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觉得地面似乎在轻微颤动。
面对自然现象,两个人满不在乎,常年练武之人,刮风下雪都得勤练不辍,早见惯了各种恶劣气候。上海地处沿海,每年总会来次台风什么的,习以为常了。只是如此强烈的气候变化,天气预报没通知,让人有点意外。
随着风力加强,一些枯枝被刮断,尘土到处飞扬。水杯里荡得全是灰,热茶喝不成了。
一道霹雳又在云雾中生成,裹胁着无尽威势劈向地面,照亮了十里洋场。雷团直接砸中远处一座五十余层的高楼,蜈蚣般蜿蜒爬行的电弧,在大楼里里外外乱窜,火花四溅。高楼形似被点燃的火炬,顷刻间便熊熊燃烧。随后雷声滚滚,轰然而至,震得人两耳嗡鸣,眼冒金光。
由自然现象演变为灾害,这一幕把师徒两人惊呆了。
然而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连续几十道青色闪电接踵而至,瞬息砸下,把天空映照得跟白天一样。又有几幢高楼遭殃,其中一幢更是被直接轰塌,借着亮光可以看到有人从高空掉下去。
距离最近的一道闪电落在公园西门外的桂林路上,地面如同发生地震般剧烈摇晃,巨大的冲击波掀起狂风向四周扩散。尽管有树林阻隔,大风还是夹杂着沙尘铺天盖地而来,打得两人皮肤生疼。循着闪电轨迹,可以看到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正缓缓下落。从外观来看形如棺材,上部略宽,下部较窄,高度大约有三四米,宽两米,底座两道火焰喷射,象是火箭的推进器,载着它们匀速降落,正离地面越近。
“这是什么鬼东西!?”超自然的现象让人目瞪口呆。
在整个城市范围内,千百道闪电轰然落地,无数金属棺材从天而降。
代表战争降临的城市防空警报骤然拉响,在夜空中凄厉回荡,把东方魔都从睡梦中彻底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