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御花园的横眉冷对,千夫所指。若是北辰陌在事后这么拥着她,平日里她定会毫不犹豫的推开他的禁锢,但卓尔知道,此刻不是她逞强的时候,她身上的伤不允许,倒在地上的忆昔期盼的眼神不允许,现在的情势不允许。她从来都是一个识时务的女子,懂得权衡利弊,趋利避害。认输,服软,低头便是她此刻需要做的。
“扶我过去……”卓尔咬着嘴唇,好让自己不会因为疼痛昏过去。揪着北辰陌的衣襟努力使身子站稳,趴在他的胸口轻声嚅嗫着。
北辰陌看着怀中示弱到了极点的卓尔,莫名的心疼让他的心跟着柔软起来,温柔的目光锁住她苍白的唇色,轻轻的点了点头。北辰陌小心的避开卓尔背后的伤口,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扶到忆昔面前,卓尔苍白着脸色,跪下身子,这个动作拉扯着她背后的伤口,让她脸色每动一下都惨白一分。卓尔颤抖着手臂坚持自己一个人将忆昔扶起在了她的怀里,任凭身后的血迹一路蜿蜒,触目惊心。
“忆昔,你好傻啊……”一滴清泪从卓尔的眼眶中瞬加滑落,滴在了忆昔毫无血色的脸上。温热,清冷。
“娘娘,别……别哭。”忆昔伸手想为卓尔拭去脸上的眼泪,可是伸手到了半空,却又无力的垂下,尝试了几次,手臂都无力的垂下,卓尔似乎明白了忆昔想要做什么,轻轻的握住她有些粗糙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卓尔哭得更凶了,却极力压抑着哭声,任凭眼泪在精致的容颜上冲刷,泪水一滴滴的滴在忆昔的掌心。”娘娘,为一个奴才落泪,让别人看笑话呢。忆昔没……没事的,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修养几天就会没事了。所以娘娘别哭鼻子,有失风范。”
“在你面前,我哪有什么风范啊!”卓尔哑着嗓子哭叫道,如同小孩子一般偏执,扯着忆昔的袖子不肯放。”我偏要哭……”
“娘娘又在闹小孩子脾气了,没了忆昔照顾娘娘,娘娘可怎么办呢?忆昔还等着伤好了后给娘娘您做您最喜欢吃的龟苓膏,只是娘娘最近几日只吃御膳房的,不吃奴婢做的了,奴婢前日里伤心了好一阵儿。还有娘娘这几日似乎是不愿见奴婢,奴婢就不惹娘娘您烦心,前日里娘娘您随手画的那个花纹说要绣到荷包上必定好看,忆昔就偷空绣给娘娘,这才偷偷缝了一半,准备绣好了呈给娘娘的;还有娘娘说喜欢在寝殿里摆上初春的文竹,我刚刚出去司花房吩咐了花匠去侍弄,娘娘今晚就能看见,还有那……”忆昔艰难的说着,卓尔早已泣不成声,她颤抖的手垫在她的脖颈上,分明感到她的心跳越来越缓,越来越无生机。她空有一身医术,却也回天乏术。
“别说了,别说了……忆昔……”卓尔哭叫着,抚上忆昔的唇,心中却是一片荒芜。
“参见娘娘,我是明月阁的掌事宫女忆昔,娘娘便是这喜欢满阁海棠的女子吧!”
记忆回到深宫,遇见的一霎那,这素昧平生的女子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自己如此的不知好歹。可恨自己这些天,这些年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居然还怀疑她别有用心。任由一个江湖上的赏金杀手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使得亲者痛,仇者快。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她知道她在疏远她,却生生受着,守着她不离不弃。她并没有在龟苓膏里放毒,那些龟苓粉是她身上的,她真的只是在做龟苓膏给她吃;这些日子她没有出现在她眼前,是因为在给她绣荷包;她并没有去崔音渺那里,而是为了她去了司花房。她怎么可以这么蠢,居然不去派人查一下,这样芜菁就骗不了她了。可恨啊!
北辰陌看着卓尔伤心得不能自已,叹了一口气,猛地起身。看了眼满手染得卓尔身上的血的掌心,他的神色在瞬间冷凝,恨不得将芜菁五马分尸方能解恨。看着那帮侍卫制住的无情,他压了压怒气,卓尔的事向来有她的注意,遂冷声吩咐道,“将她压入死牢,听候卓贵妃……人处置。”
“不用这么麻烦了……”卓尔的语气哽咽,却带着一股从寒冰里透出来的冷冽。背对着身子冷冷开口。小心的将已经安详的闭上了眼睛的忆昔,轻轻的平放在地上。捡起身边刚刚击落的匕首,咬牙踉跄着起身,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少女,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无人敢蔑视,无人敢亵渎,然天下苍生臣服的王者之气从她的身上迸发出来。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无情。身后一路血脚印,却步步走得稳当。
北辰陌目光幽深得如同一汪深潭,伸了伸手却无力的垂下,就安静的站在卓尔的身后,任由她浑身浴血,面若修罗。他知道此刻他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静静的看着,她要给她的宫女报仇,从来不亲手伤人的她,第一次拿起了匕首,毫不犹豫地,执着厮杀。她身上的凤鸣珏气息越来越浓重,在毁了凤鸣珏以后,她身上的灵气似乎越来越凝重。她终究是龙中之凤,睥睨苍生。
侍卫们纷纷为卓尔让出了一条路,被众军包围的无情无力的抬起脸,看着卓尔靠近,唇角流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意,表情却是惊慌,想要纵身逃走,却被周围的侍卫拿到架住,动弹不得,她的眼神恐惧加深,开口凄厉的挣扎着,“娘娘,我不想死,你答应过我的,我帮你把皇上引来你就放了我的,你说你这是苦肉计的,你怎能当着皇上的面就杀了我灭口,你不能杀人……灭……口。”最后的两个字挣扎着说出口,卓尔的刀锋已经毫不犹豫的插进了她的心脏,分毫不差。
“无情,本宫不需要你陷害,也由不得你来陷害。我若是想让皇上来见,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见到他……”看着无情吃惊的眼神定格在脸上,直到她歪头气绝。卓尔这才缓缓的回过神,看着三步之遥的北辰陌,想要扯动嘴角,却看着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彻底的昏了过去。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啊!”北辰陌搂住卓尔的腰身,惊怒的吩咐道。
“皇上,这芜菁的尸首?”新上任的禁卫军统领上来问话。
北辰陌看着已经倒地气绝的尸体,暗凝掌力与左臂,怒发冲冠为红颜,只一掌,寝殿内血雾弥漫,刚刚的尸首已经被强大的掌风击碎,变成一滩推挤起来的烂肉。旁边的禁卫军统领牙齿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将这堆烂肉堆在监掌司的门前,叫来所有的宫女太监妃嫔,告诉他们,这就是害卓皇后的下场!听到没有,昭告各宫,朕今日特封南宫绝义妹卓尔为皇后,三日后,搬至敬思殿,与朕统领天下。怀异心者杀,下场就是芜菁的下场!”北辰陌拂袖,躬身小心的抱起卓尔,朝内室走去。
留下一队侍卫,战战兢兢地立在大殿内。
内室中。
亮如白昼,灯火几重天。白日里被血液冲刷过的地板又恢复了他本来的颜色,浓重的血腥气早就被燃在香炉里的紫檀香的气息所掩盖。轻纱帷幔间,北辰陌轻手轻脚,屏息凝神,小心的钩挑着卓尔带血的衣衫,已经黏在背上,脱不下来,只能拿着剪刀一点一点的将衣衫绞成碎片,露出她的美背。
层层纱帘后,跪着的是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一个个面如土色,浑身战栗,他们明白此刻脑袋他们随时拎在手里,时刻准备着这位新晋的卓皇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这颗脑袋会随时上缴给纱幕里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
终于衣衫尽褪,只剩下卓尔脖子后面系肚兜带子。听到里面的剪刀声顿住,太医院的掌事太医立刻出声询问,“皇上是否将皇后娘娘身上所有的衣物褪下?”
北辰陌听到外面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静。太医们面面相觑,掌事太医已经在不断的擦拭脸上流下来的冷汗了。大着胆子说道,“皇上,微臣虽然和众位同仁为娘娘服下了止血的药剂,但是伤口在腰背,且娘娘有失血过多,处理伤口之要务不容耽搁,否则伤口会溃烂……”
太医的话再次不依不饶的从纱帐外传来,北辰陌”嗯。”的一声出声,抑制住乱跳的心脏,挑起卓尔浅紫色的肚兜上的带子,轻轻剪去,卓尔身上的最后一件束缚被他成功的剥离。北辰陌的手几不可见的颤抖着慢慢的将还带着卓尔体温的肚兜缓慢的拉下它所掩盖住的卓尔诱人的胴体,轻柔的绸质肚兜被北辰陌攥在掌心,卓尔的体温让北辰陌的身子猛地一紧,肚兜的带子轻滑滑的扫过雪白的脖颈,漂亮的锁骨下,胸前的浑圆随着北辰陌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暴露在他的眼前。美人玉体横斜,即便是卓尔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不动,也引得久经风月北辰陌心猿意马。卓尔仿似是一个天生的尤物,肌肤吹弹可破,均匀的呼吸吐气如兰。玉体达到了最佳的黄金分割比例,曲线玲珑,凹凸有致,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