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狐并不知道邱桑容与楚寒那一段故事,若是知晓二人有这么一出,只怕沈狐的计划更为大胆。
“这只是其一。”沈狐既然说了计划,自然不会瞒着邱桑容,“我们将邱姑娘送到西境,破坏梵音与寒王之间的协议,他们二人联手之前必然立了什么协议,这一点本公子敢确实。其二,若是准许,沈某希望借邱姑娘之手将梵音逼死,之后,便是你邱桑容立地为王停下此战。”
当然,沈狐并没有说,梵音一死。
寒王也就是一个死人了,这是一箭双雕的法子。
只可惜,沈狐的发意算盘是要摔碎了。
邱桑容大慨听了一些他的计划,不禁失笑。
沈狐难得的蹙眉收笑,他身为淮定的军师之一,不可能袖手旁观,这事是他与成王商量过数次才决定来找邱桑容的。
邱桑容在没有出现之前,他们的计划并不是这般。
现在邱桑容出现了,事情似乎都向着顺利发展,连老天都在帮着他们。
万俟王舍不得她,他们可不一样。
成王有言,若是邱桑容不想做,便只能来逼迫了。
“邱姑娘不愿意为了万俟王这么做?”这几天观察来看,邱桑容对万俟王的事也不是那么的无动于衷,是以,他才会实施这一次计划。
“不愿意。”邱桑容干脆利落的回答让沈狐为之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似乎料想不到,邱桑容宁愿看着万俟王死,看着淮定被两军相逼也不愿伸出手相助,他的算计什么时候也会出差错了。
一个女人一旦爱上了,为了自己所爱都会不要命的疯狂吗?
为何独独眼前的这个女子如此的冷静冷情的拒绝。
“什么?”沈狐讶然脱口。
看着沈狐讶异的模样,邱桑容笑容愈加的深。
“沈公子,我邱桑容不喜欢被人掌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邱桑容不理会沈狐有没有理解她话中的意思,转身离开。
待邱桑容的身影钻进了伤营处,身后一道修长的身影慢慢走出,站在沈狐的身后。
“看来,我们的计划有变。”
沈狐“啪”的一声打开骨扇,笑语道:“成王殿下,看来,我们小看了她。这女人,越来越有趣了!”
成王听到这话,蹙眉,抬眸冷冷地看着进出的伤营的大夫。
“本殿下亦想不到。”想不到她会变化如此之大,想不到她会一口拒绝。
任谁都看得出来,邱桑容对万俟兮并不是那么的不在乎。
若是真的不在乎,在万俟兮在营的这段时间里,天天都看得见她站在他的身边。那眼神,那动作,不似伪装。
明明已经在他们的算计之内了,谁知结局却是有所偏离。
“殿下,此计,只怕要作废了。”沈狐失声笑来。
成王眯起了眼眸,冷声道:“也不尽然。”
“哦?”沈狐好奇歪过脑袋。
“没听出她话中意思吗?她不喜欢他人左右的她的一切决定,可见得,这个计划并不是没有打动她。”成王道来。
沈狐双眼微亮,嘴唇染笑。
“果然不愧是成王,这思维转得到是比本公子更快!”说罢,沈狐摇着铁骨扇直往伤营而去。
五天。
邱桑容整整在这里等了五天,仍是没有大军传回来的消息。
万俟兮等人带着一支大军出城相迎而去,至今已经数天了,仍是没有一点回音报来。似乎那些人,全都在一瞬之间消失不见了。
邱桑容的心绪有些乱了,坐不住的直上了城墙观望了数里,那里瞧得见人烟。
只看得见遥远之外袅袅升起的硝烟,其他的都看不见。
连土地都是红黑色的,城下的士兵还在搬着伤患回城。
邱桑容一言不发地抿着唇挺直站在城池之上,心绪混乱。
成王与沈狐则站城下,昂头望着少女挺立的纤影,似乎在等待她能撑得多久。
第六天。
邱桑容看完伤者,转身出了营帐,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色,挑眉,转身大步走向马棚处。
“她想干什么?”沈狐摇头扇子,挑眉问。
成王不语,抿着唇看着邱桑容拿上药箱,利落的跨上了一匹黑马,策马奔腾出城。
沈狐讶,“她,这就是走了?”
成王瞟了他一眼,点头,“我前去,你留下守城。”
“什么?”沈狐没想到成王会追随在后去,有些不可致信地看着他。
成王没回他话,同样也跨上一匹黑马,在后头追去。
沈狐讶然失笑,扇头打向自己的头,“这都是疯子,唉,本来这差事是本公子的,成王殿下,你这是以官压人啊!”
邱桑容迎着浓烟的方向直奔而去,因情绪的影响,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跟随来。
邱桑容抛下马,直随着暂时驻扎的军营奔去,周遭却只余寥寥数人守护伤者。
“王妃!”
归允一身染血盔甲从营帐中掀出,迎面就对上女子扫视的眼神,不由惊讶。
邱桑容见归允在此,不知怎么的就松了一口气。但凡是有四护卫在的地方,想必万俟兮会在此。
“你们王爷呢,我见他。”邱桑容将马拴好,回头大步走向归允。
归允面色沉了下来,说出了邱桑容不愿意想听到的结果,“王爷他们带着人往西而去,如今已经有五天了,墨台靖将军也在三天前随其后前往探寻,我们派出去的哨兵也未见回头禀报,今日已经派了第五人前去了,仍是没有消息。”
“哪个墨台将军?”邱桑容听到这里,心头一紧。
“墨台小将军。”归允挑眉道。
邱桑容一愣,跟着面色大变,“你为何在此,怎么没守在万俟兮的身边?”
归允咬牙道:“这是王爷的命令,让属下在这里等您。”
邱桑容眉心一拧,“等我?”
“王爷说,他虽不确定您会不会来,便让属下留下来试试运气。王妃果真是来了!若您再不来,属下可能就忍不住要亲自前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