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药箱,邱桑容吩咐道:“归允大人留下,其余人就暂且先出去静守。”
观察着榻上男子的面色,邱桑容从容地从身上拿出针包,那些致命的银针此刻明着摆了出来。
所有人都没动,面面相视,在邱桑容对王爷行了那种事后,他们还能再相信她吗?他们是看到了邱桑容的能耐,怎敢轻易松懈。
归允沉着脸冲他们点点头,半响,他们才陆续走出营帐。
对于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邱桑容似半点也没察觉到,伸手去解万俟兮的外袍。
“下去。”万俟兮在邱桑容进帐时已经隐隐有了些清醒,就算是中再强的毒,他都能忍过来,这一点,虽然重了,但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归允扫了眼动作仍不停的邱桑容,点头,退下。
帐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里边,只有两人彼此的呼吸气息。
万俟兮忽地一把抓住了邱桑容解衣的臂腕,幽深的眼眸试图要探进她眼底,“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声音有些暗哑。
邱桑容盯着他已经半解开来的外袍,沉默不语。
“为什么要离开。”
“?”邱桑容拧眉,疑惑地看他。
“你是本王的王妃,为什么要离开。”对于邱桑容之前的逃跑,万俟兮满心的愤怒,但再看到这张脸时,他竟有些怀念了起来。
也唯有这个女人胆大包天的对自己呼来喝去,完全不将他的身份放在眼里。而最奇怪的是他自己,竟也允了她的胡闹。
在她没有离开之前,他只是一度以为是自己的有意忽视那份蛮横,现在才知道,或许是从小到大没有这么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放肆,终于有一天,这么一个女子生生闯了进来,才知,原来,他要找的人,一直是她……
邱桑容的消失,让他心口闷痛,这一年来,没有再得到她的消息,他的脾气越发的暴嗜。
“王爷,您弄错了,我是邱桑容,不是您的什么王妃。”邱桑容伸手另一只手,探向他的衣带。
万俟兮眼盯着她,手却像是长了眼,握住了她另一只空闲的手,男人猛地一翻身,将她压在榻下,气息有些喘。
“本王没下休书之前,你便是。一年之期已到,择日,我们便完婚。”男人强硬霸道地道。
邱桑容眉心紧拧,瞪着不可理喻的男人,“王爷,您不是一向讨厌我吗?为何不杀我,反过来要娶我?您确定知道您现在说的是什么?”
“本王很确定,不管你是墨台靖容也好邱桑容也罢,没本王的命令,你从此刻起,不得离开本王半步。”万俟兮眯着眼拿着命令式的语气说。
邱桑容冷笑,“王爷,我不是你的士兵。这一套,别用在我身上。”
说着,就挣扎要起身。
万俟兮黑眸一眯,大手穿插过她后脑的黑发,捧起她的头颅,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且先行了房,再拜堂……”
“万俟兮,你无耻……唔……”
看着昏过去的万俟兮,邱桑容觉得自己跑回来就是一个错误。
低声叹息间,已伸手将他外袍解下……
半个时辰后。
邱桑容拿着药箱走出,归允等蓦地回身。
“若是信不过,可将我的人绑起来,待他醒了再将我就地正法。”邱桑容眼神淡淡地扫了一圈。
归允等黑衣卫垂首,似在想着她的话。
“四……桑容小姐,我等信得过您。”归允加重了语气道。
邱桑容点点头,“我医馆还有很多病人要照顾,你们王爷若是醒来有什么别症状,可到我的医馆,再次复诊。”
邱桑容这话一说,就已经表明了,她是不会离开峡湾城。
今天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邱桑容正仔细的给药馆的病人配药。
七婶还没进门,远远的就见邱桑容低首在药堂里忙活,急冲冲的走去,“邱大夫,邱大夫……”
“七婶?”邱桑容抬首微笑。
“邱大夫,城主让我来请你进堡。”七婶忙道。
邱桑容愣了下,“进堡?可是城主得了什么急症?”看七婶这般急冲冲,可见事情怕是有些严重了。
七婶忙摆手,“不是什么急症,是郑公子他……”
“郑公子?”邱桑容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动作。
“哎呀,邱大夫,就是昨天你去军营给看病的那个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进堡里了……”全天下的人都听说过万俟兮的凶名,但这里的人还是第一次接触,早已人心惶惶。
昨日邱桑容被带走,郑轻弘硬要去抢人回来,结果那个魔鬼王爷醒来了,就直接霸了城堡,将郑轻弘提了上来。
邱桑容最终低低叹息,“七婶,你先回去吧。”说着从柜台里走出。
七婶见她动作,担忧道:“邱大夫,你小心些。”
“嗯。”摆了摆手,关上药堂的门,向城堡走去。
万俟兮微眯着眼缝,冷冷地看着被迫跪下的郑轻弘,还有一边猛在诉说清楚的城主。
“王爷,小儿不懂事,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儿!老夫愿代为受罚。”城主惶恐地看着一言不发的万俟兮。
万俟王的威名早就盛传在大江南北,他身为峡湾城的城主,岂会不知道万俟兮的狠决。
儿子的大胆,早已将他的胆儿吓破了。
眼前这位可不是寻常人,手指动上一动,也不知何时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万俟兮抿着唇线,幽潭般的黑眸,放在不肯低头的郑轻弘身上。
这小子刚刚说什么?
他竟敢说邱桑容是他的未婚妻?
他万俟王的女人何时成了他郑轻弘的未婚人了?笑话。
“你说什么。”声音低沉冷峻。
郑轻弘倔强地抬首,一身骨气,与堂堂万俟王对峙,在场的无不为他捏着冷汗。
“我说,桑容是我郑轻弘的未婚人妻!我很快就会娶她过门!”
听着郑轻弘宣誓般的言语,万俟兮凤眸眯成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