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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童年往事2

叔叔说:“因为这是皇宫。”

“皇宫?”

“对!”

于是,我明白了,皇宫是一个让人低着头行走的地方,虽然那里很漂亮,也真的是什么都有,可渐渐地,我开始不那么喜欢皇宫了。

叔叔带着我进了一间屋子,那屋子里有好多的小伙伴,有男孩儿,也有女孩儿。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很整齐,很干净。只有我衣衫褴褛。不过,很快叔叔就让人给我换上了跟他们一样整齐干净的衣服。原来,我跟他们是一样的。呵呵,我很高兴。

凌云是我在那里认识第一个小伙伴,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人很好。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他都帮我出头,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他也会分给我吃。当然,我有好吃的,也会分给他吃。

有一次,叔叔给了我一包点心,说是贤妃娘娘赏给他的,他吃不了那么多,所以给我一些,后来我才知道,叔叔他是从来不吃那种绿豆点心的。因为他讨厌绿豆。

我很高兴,叔叔给我点心吃。于是,我便拿去和凌云分享。我们两个悄悄躺在被子里,把那包绿逗糕点全干掉了。别人的小伙伴都不知道。

后来有一天,我们的院里来了一个看起来很凶的叔叔,太监叔叔说,从此以后,我们归这位新来的叔叔管。还让我们喊他李领头。

李领头说要教我们武功,这是皇上命令的。

我练的是一痕剑法,听说,这套剑法练到最精妙之处时,可以做到杀人不见血,只能看见一条小小的伤痕,所以叫一痕剑法。

凌云练的是两断刀法,意思是一刀下去,便能将人劈成两断。

练功,一点都不好玩。非常辛苦!可是,李领头不让我们休息,他说:“‘冰冻三尺,非一日这寒,为山九仞,岂一日之功’你们若不勤奋苦练,将来如何替皇上卖命。”

我不知道皇上是谁,我只知道皇上是这天底下官儿当得最大的,连李领头和太监叔叔都要听他的。李领头和太监叔叔都说,只要练好武功,将来就能替皇上卖命,然后,就能得到尝赐,还能做官。我想当官,因为当官能让别人替我卖命。所以,我要加紧练武。

可我的好朋友凌云却说,他不喜欢练武,他也不想当官。

我问他,说:“那你想要干嘛?”

凌云想了想,说:“我想溜出皇宫,然后,去很多很多地方,你要和我一起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我和你一起。”

于是,凌云拉着我的手,便往外面跑。那天,我们跑了好远的路,可是,皇宫的院子好大,怎么跑都跑不出来,后来,好不容易跑到大门口了,守门的官兵很凶地对我们说:“哪里来的毛孩子!还不快快滚回去!”

凌云说:“官兵叔叔,我们要出去。”

官兵叔叔眼晴一瞪,道:“你二位还不快滚回去,小心老子一枪刺了你小命。”

我和凌云见守门的叔叔那么凶,便不敢再说要出去。于是,便又失望地跑了回来。

等我们跑回院子里的时候,才发现,事情严重了。

李领头把小伙伴们都召集在了一起,然后,一个一个的审问。问我和凌云去了什么地方。

我和凌云一进门,便知道大事不妙,凌云反应快些,知道不妙便转身想跑,没想到竟被李领头一把抓住,然后,抬手给了他几个耳光,看着凌云嘴角里流出血来,我又怕,又急,又心疼。

李领头道:“跑!我让你跑!小毛孩子,皇宫内院,胆大包天,真是不知死活!”

李领头一边骂着,又让人拿板子来,要打凌云板子。

我站在一旁吓得发抖,看着板子落到凌云的身上,我怕得要命。而且,那每一下,都像打在我自己的身上一般,真是让人目不忍视。可是,凌云竟然没有叫喊。他练哼都没有哼一声。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哼,我想,如果她哼一哼,叫一叫,也许李领头就会停手了。可是,后来,凌云告诉我,哼也是没有用的,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再痛也得忍住不哼。我真是太佩服他了。

那天,李领头足足打了他十个板子。而我,只是被罚杂马步一个时辰。因为,李领头说,我向来比较听话,不像凌云调皮。调皮的孩子就该好好教训。可是,我情愿跟凌云一起被挨板子。

冷香寒回记起以前的事情,正在出神。不知采儿何时拿了一件披风站在冷香寒的背后,然后体贴地给冷香寒披在身上。

冷香寒转过头,用忧郁的眼神看着采儿,道:“采儿,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采儿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主子,道:“小姐为什么要这么问?”

冷香寒忧郁地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采儿道:“小姐不开心吗?”

冷香寒苦笑了一下,道:“无所谓开心不开心吧!”

采儿见冷香寒那个样子,心里莫名地痛了一下,道:“采儿希望小姐开心!”

冷香寒温柔地抚了抚采儿的肩膀,没说话。

采儿又道:“在采儿的心里,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冷香寒感动地看着采儿,道:“谢谢你,采儿!”冷香寒说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采儿道:“自从小姐进入桃花宫,我便见小姐时常叹气,可是却从来没有问过小姐为何要叹气!奴婢知道,有些事情是奴婢不该问的,可是,此时见小姐愁眉不展,奴婢的心里也跟着难过,奴婢……”

冷香寒打断采儿的话,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个朋友!”

采儿愣了一下,道:“是小姐的心上人吗?”

冷香寒娇羞地低下头,没说话。

采儿眉飞色舞地道:“那位公子在哪里?莫不是小姐想他了,所以心情才不好吗?”

冷香寒的脸色又变得阴冷起来,她轻轻地摇摇头,用悲凉的语气说道:“他死了!”

采儿惊愕地看着自己的主子,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然后,内疚又心痛地看了看冷香寒,道:“小姐,对不起!采儿该死!”

冷香寒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三年了!已经过去三年了。”冷香寒说着,冷艳的脸上虽看不到痛苦的表情,可是,那语气中却带有强烈的惨凉之感。

采儿轻声问道:“小姐还是放不下吗?”

冷香寒转过身,眼泪在眼框里打转,她抬了抬头,希望眼泪能够倒回去。嗓子里,有一股干涩的疼,冷香寒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然后,转身对采儿苦笑了一下,道:“有些事情,恐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采儿看着痛苦的主人,自己的鼻子也有点发酸,她想问小姐,她的心上人是怎么死的,可是,又不想勾起她的伤心事,所以便不再说话。

冷香寒站在悬崖边上,看着那满世界的白雪,思绪再一次回到了从前……

因为和我凌云逃跑的事情,凌云挨了十个板子,凌云的屁股被打开了花,鲜血浸湿了凌云的裤子。

凌云爬在床上,我轻轻地剥掉他那带血的裤子,凌云大叫道:“你轻点儿啊!你轻一点儿啊!疼啊!疼……”

我看着凌云被打烂的屁股,眼泪忍不住掉到了他的伤口上,凌云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便不再叫唤。我为他上药的时候,他也一直紧紧地咬着牙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凌云足足在床上爬了半个月,才可以下床走路。而我和别的小伙伴在那半个月的时间里,依就不停地练武。

杂马步,跑步,练招式,是我每天必做的功课。练招式特别地难,每一招都要练上半个月,才算熟练。然后,李领头才会接着教我下一招。他说:“你必须要一招一招地练透了!什么时候连透,什么时候我再教你下一招。”李领头还会让我武给他看,只要他觉得熟练了,那便是真的熟练了。

所以,在凌云爬在床上的那半个月里,我学会了一痕剑法的第一式:攻剑式。

那天,我心情很好,因为我终于学会了武功。我拿着剑在院子里不停地舞来舞去,院子里有一颗黄花树。我舞剑的时候,剑风吹落了红花,黄花漫天飞舞,好看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凌云站在了门口,看到满天的黄色花瓣,他一脸地惊讶。

我立刻停止舞剑过去,拉着他的手,高兴地叫道:“你终于能下床啦?”

凌云仰头看着正在飘舞的花瓣,高兴地道:“哇!你太历害啦!好漂亮啊!”

我得意地说:“这是一痕剑法的第一式,李领头说了,等我练到最后的时候,我剑可以劈倒一棵树。”

凌云说:“多大的一棵树?”

我用手比了比,道:“那么大……那么大一棵。”

于是,凌云发出一声惊呀的叹息,道:“哇!好历害哦!”

我说:“若是你把你的两断刀法练好了,你也能将那么一棵树劈断。”

凌云用一双闪亮的眼晴盯着我,道:“真的吗?”

我点点头,说:“嗯。李领头说的。”

凌云高兴地叫道:“好啊!从明天开始,我要怒力练功,再也不逃跑了!”

就这样,我和凌云便再也没想过要逃跑。我们加油练功,希望有一天能做到一刀下去,能将一棵那么大的树劈成两半。

当我们真正能做到的时候,我们已经长大成人。我再也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女童,而凌云也再也不是原来那个调皮的男童。

我已经长得亭亭玉立,而凌云却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我们都已经长大成人!而李领头,却比原来老了许多,而那个太监叔叔……他早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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