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素当然也知道这其中的的坚定,面前的独孤无欲完全不相信她,她再编造什么完美的理由,他也是不会相信的,所以真的可以把真相对面前的他说出来吗?但是现在的她只有搏一搏了,因为不管说不说他都不会相信。
“我的确不是安清瑶,也不属于这个国家,这个时代,如果说我是来自几百年或者说几千年以后你会信吗?”安若素看着独孤无欲,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话语,她竟然会希望独孤无欲理解。
“继续。”独孤无欲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动摇,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
“作为杀手,我接到的命令是获取所有东陵的宝藏,被送来的时候,恰巧遇上了身亡的安清瑶,便借用了她的身体。”安若素忽然觉得本来的心里千言万语的竟然只用了这三言两语就说清道明了,不免觉得有些悲哀,“所以我的目的或者说任务就只有一个,现在你满意了吗?”
“嗯。”
“作为守护者的你怎么会将秘密告诉一个盗宝人。”安若素苦笑,也许现在也已经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独孤无欲这里是得不到任何的线索了,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是另寻线索了。
她有些遗憾的转身,但独孤无欲却轻轻的开口了,“你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做多余的事,说多余的话,有多余的感情,你已经背离了作为一个杀手所需要的素质,在你的身上已经慢慢的感受不到杀气的存在了。”
“你竟然相信我的话吗?”安若素重新转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独孤无欲,为什么会从他的眼中看到一种类似信任的东西,这本该是不存在的。
“无所谓了,似乎除了你这个说法之外暂且也找不出其它的理由了,而且这也许也是机缘巧合吧,起码锦玄告诉我,你是个不错的娘亲,尽管与以前大不相同。”
“你们讨论过我么?”
独孤无欲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安若素的话,权当是默认了,这边却另寻了一个话题,“这宝藏我倒是可以让你进去,你这性子倒是像了瑶儿,若非让你亲眼看到,是断然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你愿意告诉我。”这下安若素更加惊讶了,这面前的人真的是独孤无欲,真的是东陵宝藏的守护者吗?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就将宝藏的秘密告诉别人了吗?这样的话,这宝藏不该早就空了。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答应!”
“这暗域鬼堡之内,除了你和雪儿之外,不能让任何人进入。”
“好。”安如素迫不及待的答应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到,但是要进入暗域鬼堡就必须通过那片充满瘴气的林子,而也只有这东陵皇室才能通过,只是,“你是说锦玄也不可以吗?”
“没错,他是你和凌帝所生,血统并不纯正,尽管可以通过瘴气,但是还有很多东西是他所不能碰触的。”
“所以真正的方法应该如何进入?”
“并没有什么方法,因为一切本就是故弄玄虚,所谓真正的入口,当然是要与守护者一起。”
“你是说”安若素的眼神顿时就注意在了那独孤无欲身后的山洞,“这山洞就是入口?”
“是,还有一个入口便是云岩亭中的密道,他们是直接通到城堡内部的。”
“云岩亭!密道?”难道说那死去的凌帝和凌后也是知道这入口的事情,所以才修了云岩亭掩人耳目吗?难道这与他们的消失也有关系。
“是,想知道什么你就自己去寻找答案吧,我累了。”独孤无欲下了逐客令,再一次指了指林子的方向,“走吧,而且不要再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安若素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她可是记得“凌如墨,凌如墨当初进入的时候,在那里出现帮忙的人是你吗?”
“是。”
“那十年前,拓拔裔月是否上山来找过你?”安若素紧接着问道。
这一次独孤无欲只是上前,十分的贴近安若素却不回答她什么,只是伸手一推,安若素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气将自己推进了林子中,独孤无欲明显不愿再多回答一句,“最后一个问题已经过了,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必要回答你。”
“等等……”
安若素再叫也已经没有用了,因为独孤无欲也只是在这瞬间就发现面前的独孤无欲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安若素被推进林中,独孤无欲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知道自己多问无益,而且独孤无欲能将这入口的秘密告诉她,对她来说已经十分难得。
她踉跄的爬起身,身下的正压着一具发黑的骨架,让她有些厌恶爬起了身,这林中处处都充满着腐臭的气息,让她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她是在死人堆中爬出来的人,但是面对着这里的一切竟然也感到十分的排斥和不适应。
缓步走出林子时,凌帝和拓跋裔月果然就等在入口处,见安若素出来,倒是不由的一惊,她全身看起来就像从什么人间地狱逃出来,糟糕透了,连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好,拓跋无欲会是这种对自己亲生妹妹下手的人吗?
凌帝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的难看,一步上前正想要好好检查这安若素的伤却被她敏捷的避开了,这一扶一挡,让两人此间的关系变的十分的微妙。安若素当然没有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也不觉得会有多狼狈,但是她从那林中出来,确确实实带了满身的死气。
“怎么了?”安若素还一脸的茫然,还沉浸在方才独孤无欲的话中,看着面前两人震惊的面容不由都有些好奇。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拓跋裔月也走上前来,安若素的模样着实让他也有些担心。
“没什么事情啊。”安若素隐去了眼中的迷茫,回头看了一眼林子,迅速的别过了头,凌帝方才的尴尬她也是看在眼里,终究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回到云岩亭寻找密室还是要靠了他,“暂且离我远些吧,身上还有毒气。”
“但是你这模样……”安若素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但是明眼人都看着出来,这并非没事这么简单。
她模样怎么了?安若素也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才发现确实有些狼狈不堪,恐怕是因为在林中因为过度的用心思考的这样的事情所以才被弄成了这样都茫然无知,但是站在他们的立场,该是认为是独孤无欲将他们弄成这样了吧。
“你们误会了,我是自己弄的,不关他的事情,而且他也确实和我说了些什么,尽管也全都无关紧要。”安若素说着脸上还不由的流露了出了沮丧的神情,“他从出声开始就没有离开这独孤山一步,还能希望他知道些什么。”
“那关于十年前……”拓跋裔月还试图从安若素的口中知道些什么。
这件事情她倒是确实想问,只是没有了机会,但是她似乎能感觉到的独孤无欲是认识拓跋裔月的,尽管没有说什么,但起码她可以这样认为,拓跋裔月是无害的,当年的事情也有可能是真的,“他没有说,但是那墓碑是真的,何况独孤山虽然的隐蔽,但是能寻来此处的人倒也不少,也只够他打发时间了。”
“公主所言极是。”
“公主怕恐怕所言并不极是吧。”凌帝似乎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终于开口了打断了安若素所编造的谎言,尽管对方才那下意识的动作感到反感,但是安若素的理由倒还是充分的,从林中而过,那瘴气还是必然存在的,“若真如你所说独孤无欲一直一人隐居在此处,又怎么会知道山下发生的事情,而看他的身形步履也是内家高手,难不成还真无师自通了。”
凌帝说的没错,安若素茫然的双眼中不由的带了几分惊愕,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只知道这里曾经有照顾他的女人存在,倒是没有想过还有没有别人,这确实是她的疏忽,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再问了,“我不知道,虽是血亲,但终究没有感情,你还期待他对我说什么?”
“独居于此,不是更应该思念血亲吗?”
“那是独居便也好了,偏偏他是囚禁,被东陵国囚禁,若换了是凌帝你,不直接要杀了我便已经十分的感谢了。”安若素的情绪不免有些激动。
“公主!”拓跋裔月似也有些紧张,这毕竟是东陵国的内部秘密,公主想必是知道的,但是这种事情也是断然不能被外人知晓。
“下山吧。”感受到安若素这忽然激动的情绪,凌帝并没有再追问什么。
只是看安若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倒是让人十分的在意,在他理解中的安若素可能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变的凝重,但是这般让她没有了心魂一般的倒是少见,这其中必定也是发生了什么。
但观现在的状况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其它的变化,此事也只能暂时搁浅了,只要安若素还在身边,也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三人下山,此次倒是没有了云雾缭绕,亦没有迷路而混乱的路线,很快便也下山了,只是在离开独孤山之际,安若素回首看那云后山巅,似有看到了独孤无欲,驻足瞭望,他如此依恋那地,莫不是就是兰的丧生之地。
一路无言,也没有太多的尴尬的情节,马车也就这样直直的朝着云岩亭而去,一切本该水到渠成,只是才快要接近那云岩亭所在的山,就看着密密麻麻的军队已经将那群山全部都包围了,如此大的阵仗,莫不是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
并非只有安若素这么想,凌帝和拓拔裔月的脸色也很难看,原因很简单,这并不是凌月国的军队,更不可能是东陵国,所以有如此实力的也就只有离辰国了,只是在他们离开的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如此阵仗的离辰国军队都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