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后听说赏花宴结束后皇上去了紫庭阁,与紫藤夫人一起赏花弄草下棋谈心,还赏给紫藤夫人一架皇室珍藏的古琴,据说这架古琴也是颇有来历的,是一个民间乐师倾注了十几年的心血才制造出来的,平常粗通音律之人弹这古琴走音不说还常常被她坚韧的琴弦刮破手指,能驾驭得了它的没有几人,皇上将这架琴赏给紫藤夫人后,她还真的弹出了上好的音色,这让皇上更加喜欢留在紫庭阁,没多久,皇上便册封了紫藤夫人为婉妃娘娘,刘皇后认为这都是母亲私底下将琴技传给紫藤夫人造成的,便将怒气都转向了我的母亲,她命心腹魏方假传她的旨意,说母亲这一年来教授刘莺莺姑娘琴艺辛苦了要对她进行赏赐,母亲知道皇后的为人,知道因为紫藤夫人超常的琴艺赢得皇上青睐打翻了皇后娘娘的醋坛子,更打乱了她稳固自己宫中地位的计划,母亲明知自己此行进宫八成是凶多吉少,但她不想违逆了皇后的旨意,她还是去了。”
……
“玉司务,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本宫还不知道玉司务收过多少真传弟子呐,今天想听玉司务说说。”刘皇后手持一个荧白剔透的酒杯倒满美酒,她端着盛满美酒的白玉杯走下台阶,缓缓地将酒杯送到玉心律面前,玉心律抬眼看看没敢接,因为她看见刘皇后的眼神既冰冷又可怕。
刘皇后狠狠地说:“怎么?怕本宫给你的酒里有毒不成?你堂堂一个宫中琴师,任值七品司务,又是宫中御乐房总管的妻子,如果死在我的宫里那还了得?所以,你大可放心饮用这杯酒。”
玉心律忙说:“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哪敢如此怀疑皇后娘娘,微臣是见娘娘手中这玉杯是稀世宝物,今日娘娘用此杯盛酒给微臣饮用,微臣真的承担不起。”
刘皇后看着玉心律跪在地上低头诚惶诚恐的样子嘴角划出一抹刁狠的冷笑,说:“既然知道这酒杯是稀有的宝物那还不赶快接着!”
玉心律抬起头来双手刚刚触碰到玉杯,那玉杯便朝着地上直线地滑落下去,清脆的破碎声吓得她心猛地一抖,玉心律惊恐地看着地上破碎的杯片一句话都不敢说。
“大胆!”刘皇后凤颜大怒,指着玉心律说:“玉心律,你明知本宫拿的是稀世玉杯盛满美酒赏赐于你,可你却不识好歹将玉杯打碎,你简直太目中无人了!”
玉心律刚想辩解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她怎么解释呢?这里只有皇后和她两个人,皇后摆明了是在刁难她,她在这里只有求饶谢罪的份儿,想到这儿玉心律一边磕头一边说:“皇后娘娘息怒,是微臣没有接好玉杯,是微臣该死,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刘皇后坐在椅子上气愤地说:“玉心律,本宫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我那么信任你,把自己的亲侄女交给你教导,你都教了她什么?你教她的只不过是些粗糙的不入行的琴技而己!背地里你却把家传的高超技艺传给了别人,你拿本宫胡涂不知吗?!”
玉心律一直跪着,她终于听出了今天皇后娘娘召她来这的真正原因,这比她在被传进宫领赏时所料想的还要糟糕,皇后娘娘认定了婉妃娘娘的琴技是她教的,可这个婉妃,自打她进宫时起,我就从未接触过她,就算她偷学那也没有可能啊。
玉心律说:“请皇后娘娘息怒,我玉家的绝世家传除了奉皇上皇后旨意传授与人,并没传授给其他人,微臣从接受皇后娘娘重托之时就曾说过,抚琴抚到招蜂引蝶的境界不光要靠勤学苦练,还要看琴者的天姿,如果天姿不够,就算练到头发斑白也没有用的。”
“哦?你的意思是说本宫侄女刘莺莺的天姿不行了?”皇后娘娘明显的不高兴。
“可以这么说。”玉心律虽直言回答,心里却不免有些害怕。
“看来你真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啊,我还以为你玉心律感念皇家对你的恩泽,会尽心尽力地为皇家做事,没想到你原来是个恃才傲物目无长上的狂妄之人,你根本没把本宫今天对你的赏赐放在眼里,你打碎玉杯就是证据!你以为皇上念你有奇特的才能,封你做宫中的司务官从七品,你就可以仗着自己那点本事什么都能做了是不是?你别忘了,官职是皇家封给你的,你的主子是这个皇室,不忠于皇室,对皇室阳奉阴违你什么都没有。”
玉心律此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知道,自己被皇后迁罪了,被她迁罪的下场不是丢官免职就是命丧黄泉,搞不好还会连累全家老小,玉心律越想越怕,她想来想去要想护住全家老小只能弃官离开赤傲城,可这官是皇上封的,要辞也得跟皇上辞去。她决定今晚就回去跟丈夫说明情况,两人一块儿请辞离开赤傲城,带着全家去找个没有争斗的山野乡间过自在安稳的生活,这宫里处处埋着杀机,她早就厌倦透了。
今天在皇后这里想要全身离开,得让她出了这口恶气才行。想到这里,玉心律左一掌右一掌地扇着自己的耳光,自己下足了力道,没几下脸就被扇得觉不出痛来,只听见一声挨着一声响亮的“啪啪”声,嘴上还不住地说着:“奴才该死,奴才无能,奴才该死,奴才无能……”
刘皇后看着她这么卖力地抽自己的耳瓜子把脸扭向一边,一副爱搭不理的神态。过了一会儿,刘皇后慢悠悠地说道:“行了,别扇了,奴才就是奴才,任你再有本事也是个奴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行,别不知道天高地厚逮谁贴乎谁,以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行了,别再有下回,不然本宫绝不会像这次就这么轻易放过你,打碎的玉杯今后从你夫妻二人的奉禄里扣,本宫累了,你可以走了。”
玉心律连忙磕头谢恩,说:“多谢娘娘开恩,多谢娘娘开恩。”然后混身颤抖着站起身来,躬身退出了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