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拉开帷幕,村庄房屋晒上黄金绚丽的颜色宛如一幅山景画。一缕阳光那方向,山区含苞鸡鸣声与犬吠,声音从远到近,仿佛穿透空间瞬间传送到耳畔。
村庄稀疏房屋,一条通往房屋的泥巴小路,另一头是太阳悠悠然挂起的光明大道。雾气隐约,晨间云雾飘缈,只有耳朵好使,那路边田间汩汨流水声,仿佛一首揪起惆怅的歌吟。
潮泞的泥巴依附在一对新的波鞋上,纯净被染而不嫌厌。
我脸上高挂幸福笑容,遐想外边世界的美好。那排山一般的高楼大厦破天耸立,还有那大学校园的知识满天飞舞,学堂里充塞书香的气息,是多么的剌激人体的兴奋神经,求学是那么的向往和期待,又是一次早于结婚生娃前的重要人生旅程。
安谧的山村尽头,缕缕炊烟随风送走。近处,密雾中驶来一架摩托车,开车的五十岁模样的男子是我的父亲。
父亲长年居住这处偏僻山庄,盖了一所房子于山脚下,童年时代那是天堂圣地,长大后那是无人稀有之地。房子旁边有一个龙眼果园,有一个公园般的木质凉亭,家园被喇叭花、绿叶瓜藤和蜜峰长驻的大树所包围,院子前一条曲曲弯弯的小路直通向光明大道。
搬上旅行包,重重的一麻包袋,里面装着衣服、牙刷、洗面毛巾和其它一些生活用品。这些生活品都是爸爸早早就准备好的了。尤其是母亲不在,他含辛茹苦把我培育成长。我们父子俩依靠草坡上十头黑羊,二头水牛,还有甘蔗种植等农务维生,从漫长的黑夜中带着痛苦一次又一次走过心房的黑暗和悲伤。
从我小时候懂事起,母亲的记忆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了。
父亲从不提起,但是亲戚小叔告诉我,母亲是因为心脏病发作,在一次野外晕倒了,从始就不起来了。
自从厄运的来临,爸爸便一度沉入黑暗的时期,以为记忆会慢慢地象水流一般冲淡迎来阳光,但是,他那从早到晚都是一副平静的脸孔,岁月的流逝加上他那难于忘怀的往事,眼神时不时流露出悲伤,久而久之,他变得沉默少言。而我,看到他这样,小小心灵都被揪着痛。
我坐在摩托车上,风尘仆仆一路朝火车站奔去。
半刻钟的时间,来到了人山人海的地方。我入站买票,排队等了一个小时,我本就是一个急性子的人,还是耐下心来静静地在等候。
当我扭过头,爸爸还在车站外边等着,他抽着烟,吐出白雾。我叫他回去得了,但是他还是坚持要目送我上车。看到他立即有一种难于言表的感觉,隐隐中父亲的伟大占据了我的心头,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抛弃自己,但是,至亲的人永远会守护到最后一刻。
孩子就要离开了。
孩子要到省城求学了。
我仿佛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从不爱落泪的我已经眼眶湿湿的了。
走出售票厅,耳畔传来低沉叮嘱的声音:“在外万事小心啊孩子,和城里的姑妈要和谐相处,好好学习,知道了吗?”
话音未落,我强忍咽声,早早就点了点头,然后就是鼻子发酸,男儿有泪不轻弹啊,转过身立即朝车站钻了过去。来不及跟父亲说声:辛苦了,知道了,孩儿长大了,保重啊!
我带着心酸的味儿,背着一个重重的包袱,望着手腕上的电子手表,09:01分了,该要入站乘火车了。
半晌,09:10分的2039列车缓缓进站了。
我汗流夹背,穿着休闲T恤和牛仔裤在酷热的天气下都湿透了,我那短平的头发湿滴滴的,浑身感觉不舒服。还有列车上散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来,差点儿就把我窒息而死,和家里那浓浓的野草花香的气味相差天地。
我知道我要适应才行,无论是隔离坐着的女婴发出哭泣声,还是对面男孩的打骂声,我不停地在提醒自己,忍忍就到了。因为列车到达的目标地是要经过32个站,差不多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达姑妈居住的城市。
车厢里,我依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熟悉的田野绿茵茵,村庄的画景渐渐地消失在我在视角里。反而看到远方的水色山光、绿草如茵,阳光晒在大地上映出金黄色,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就是来自上天创造者之手,充满着对大地的爱,人们在爱的摇篮里溺爱生长,就好象母亲在我小的时候安抚自己一样,那是伟大的,那是充满着爱的。
正当我追忆起母亲,突然,车厢轻轻摇摆了一下,随之而来一种类似于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从耳边呼啸而过,车厢整排窗子的玻璃瞬间被震破,车底一截金属破裂切开,玻璃碎片、旅行箱,乘客在一刹那飘浮了起来。
——轰隆
随着一声异常的巨响,车厢的尽头一团巨大的火焰猛地袭击过来,火球直接将我吞噬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视角在天空上,俯望着地上一片死寂,列车车厢互相挤压,车厢脱节翻落在铁轨上,扭曲严重。整部列车已经变成了断铁残骸,黑白相隔的浓烟从车厢里冒起来,延伸至列车的顶端腾起一柱巨火,一团团浓烟直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