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交手之时,用的最多的便是最为普通的武功招式,虽说这些普通招式不能使星力发出体外,造成将魂技效果,但是却也能通过星力造成极大破坏力,因而每个门派都有其独特武功招式,这些招式便是将魂技的基础所在。
两人只比招式,不比星力,因此只是远远相隔,互做手势。
乾元道长做了个请的手势,让白云道人先行出手,白云道人也不客气,左手护住身前,右手猛然击出。
两人相隔两丈远,只是隔空比划招式,绝不近身也不使用星力。招招相连,行云流水,只是过了几招之后,乾元道人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只因他的每一招击出立刻便被白云挡了下来,挡下之时便有凌厉的招式回击。
恰恰乾元道长的每一招都被白云道人死死克制,这倒不是白云的武功招式更为凌厉更为厉害,而是白云的师傅乾宁当年反出阳泉观,在第一次抢夺道诀失败时,便想创出一套针对阳泉观的武功,乾宁本也是天纵之资,经过苦思冥想之后终于创出一门清风观独有的武功套路,而这套路正是死死克制住了阳泉观武功招式。
白云道人与乾元道长开始全力比斗时,乾元道长一身浑厚修为打压过去,白云纵是有克制他的武功也施展不开,若非乾元道长心念同门之谊,他早已毙命观中。
这时候两人不用星力,当靠招式比斗正合了白云道人的心意。
乾元道长越比越是心惊,一套无量尊掌法打下来时,被白云道人克的死死的,原是古井无波的面容这时候也泛起波澜。
张东源一直有李寻欢这样一位武学宗师指点,于武学上的见识已经不凡,这时见乾元道长在白云道人的比划之下已趋于下风,而两人的武学招式已能看出相克之道,只是白云道人有克制的武功依旧没有决出胜负,可见乾元道长的武功见识实则高于白云道人不少,而以乾元他的见识,又怎会识不破招式被克之理。
张东源心中偏向于乾元道长,这时不由颇为焦急起来。
无量尊掌最后一式便是将魂技‘无量掌’,乾元道长使出‘无量掌’比划着向白云道人的胸口拍去,他这一掌其实掌力有数道,而且一道一道从掌心迸发,一道比一道凶猛,像林飞雁不识这一掌的厉害,更没有做出防御,便直接被这数道掌力打入体内,一时伤到五脏六腑,造成重伤,若非她有星力护体而镇昱的无量尊掌不够火候,那一掌便能震碎她的五脏。
白云道人对无量尊掌非常熟识,见这一掌比划出,他立刻在胸前双手划圆,两手不断旋转着若是有星力释放此刻该在他的身前形成一个星力漩涡,这个星力漩涡可以吸尽每一波掌力,待将力道吸尽后,又可逆向推出,做到以敌制敌。
若两人全力出手,白云纵然有这妙招克制,但在掌力太过混厚的情况下,他制造的星力漩涡会被乾元一掌劈碎,然而这时候两人只比招式,乾元立刻又被压了一筹。
乾元受这一掌后原本有些紧绷的面容这时候倒是松弛了,只见他的手掌翻飞,手臂间使出来的劲道居然是柔劲,与阳泉观的武功路数并不相符。
乾元道长甫一变招,白云道人立刻便有些局促起来,清风观的掌法是克制阳泉观掌法的,走的是以柔克刚的路数,这时候乾元道长的掌法却已变成软绵绵的柔劲,乾元道长的见识高于白云道人,白云道人立刻变得措手不及。
阳泉观众道人见状,立时觉得欢欣鼓舞,人人均是面露喜色。
白云道人的脸颊上立刻生出许多汗水,才过了几招,比之开始还要累上不少的样子。
白云道:“你使的不是阳泉观功法,这怎么公平。”他喘了口长气,没有再急着比划,他现在每次要接一招都煞费心思。
不待乾元开口,镇昱已是说道:“我师傅答应与你比试已是大开仁面,况且也没说必须较量本门武学。”他这么说着,观中弟子立刻跟和着他的话,纷纷声讨白云。
乾元微一笑道:“道友却是误会了,老道使用的依旧是本门功法!”他的掌法其实依旧是无量尊掌,只是他用的却是柔劲,而招式上也变缓了许多,甫一用出,倒是清风观中的众道人也没有认出。
白云没有吭声,他虽没看出招式,不过想来以乾元道长的身份断然不会说谎。
两人再比划了数招之后,白云道人脸色已经染上一层红霜,大颗的汗珠随着他眉头的紧皱沿着他的鼻子慢慢的流淌下来,他有些颓然的坐倒地上,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镇昱道:“怎么?你是黔驴技穷了吧?”他说的很平常,实则是在暗讽白云道人是一头倔驴。
白云道人脸色由红转青,平日有一声修为压制,自然能保持无喜无悲,此时功力耗尽,被他这样一激,愤怒的全身发颤。
只是这时,白云的耳畔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声音,竟是传音入密,传入耳中道:“乾元老道使的是无量尊掌中的第三式,只是用上了柔劲,缓打了半式,你只需以柔打柔,与你克他的第三式一般。”
白云道人眼前霍然一亮,随往向场中,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少年人,正向他含笑点头,他仔细一看,却是前天在湖中救起的那少年,不由一震,他心中细细演练一遍,发现正如这少年所说一般,心想这少年小小年纪竟有这等见识,当真是武学奇才,他却不知道,其实这见识是来自于李寻欢这位武学宗师的。
白云道人长身而立,照着张东源所说演示了一遍,乾元显然没有料到他能应对上这一招,见他比划完,愣了一愣。
不过他很快再次接上一招,他双臂在胸前忽快忽慢的使出数掌,他这一招掌法原本是极快的,而这次使出却有时快有时慢而有些招式似快实慢,有些似慢实快,单看着便觉眼花缭乱,更不说如何接上,而乾元使出这一招与考验白云的应变不同,这一招却是考验眼力。
白云道人定睛看着,仅仅只看清了其中几招快招,十式中也不过看了五式,又怎么接的上呢,他不由再次放起愁来,正要认输时,耳畔再次传来张东源的声音。
乾元这一招看似复杂,若真看清楚了,只需一一招架倒也是简单无比,就怕没有看清,少挡了一招半式那便是败了,而这考验眼力的武学,张东源倒是全部看清楚了,不需李寻欢的指点,张东源再次传音入密,一招一式的讲入白云的耳中。
白云自己虽有五成没有看清,不过看清的五成与少年所说一点不差,也就不再疑惑,依样画葫芦的将所有招式打了出来,待收手而立时也不见乾元出声,便料定张东源说的丝毫不差,心底更加佩服起这个后生少年。
乾元心底暗暗惊奇,手中再次比划起招式,而张东源一直以传音入密之法,在旁指点,两位道人在广场中不断比划着,斗了一阵,乾元忽然收手而立。
乾元点头道:“后生可畏,以你的天资与悟性,还胜你师当年。”他面色没有一点失落,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不错,不错,乾师兄倒是收到个好徒弟。”
白云用余光看了张东源一眼,道:“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呢。”
乾元抚须笑道:“哈哈,我已是使尽了平生所学也没有比出胜负,若是你还有其他决胜的功法大可使出来,若是不能使出来,不若判作平手如何?”他竟是不欲再比。
张东源不由暗自佩服,心道:“这老道明明可以胜过白云道人,却处处退让,倒是个真君子。”
白云道:“算作平局,你是放我离开么?不过我需说好,他日我一定再回来取道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