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离开你。
我只想每天清晨醒来的时候都能看见你在身边。
不需要那么轰轰烈烈，也不会有很多坎坷。
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给你支持，给你安慰。
仅此而已。
啪嗒......啪嗒......啪嗒......
湫跪在木地板上，眼泪砸在鱼缸的水面上，亦从鱼缸壁缓缓滑落，最后留下一道道水痕，而木地板因为被泪水透湿的缘故颜色加深。
椿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湫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她不想看见湫落泪，不想看见湫受伤，更不想看见湫像一百年前那样为了她，差点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她茫然地透过满是波纹的水面望着湫。湫的脸由于水波的折射看起来有些扭曲了，椿从未见过痛哭时的湫，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茫然无措地望着湫。
如果，如果她有一副人的身躯，她可以用手轻轻拭去湫脸庞上那不断流出、不断滴落的泪水。
她也可以用双手抱住湫，让他明白没有什么是不能打败的，要笑对生活，要坚强，要振作。
她更可以牵着湫的手走过山间小路，去森林里追逐打闹，去做很多一百年来一直想做的事。
但是，这些只是如果罢了，她还是一尾红色的小鱼，她还是只能呆呆地望着伤心的湫，却什么都不能做。
椿摆一摆尾巴，转过身子去，背对着湫，其实，椿很害怕，害怕面对湫的泪水，她转过去，无非就是不想面对湫的哭泣。
“椿......”湫用哽咽的声音呼唤着，用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椿又摆尾转身，重新面向他。“你知道吗？刚......刚才，师父，师父他现身了......他告诉我......可以，可以在......月十五那......那天......让你变为人形......虽然......虽然只有三天......但是......我、我真的......真的好高兴......”
可以......恢复了吗？
虽然只有三天，但是她仍然很感激，在这以后，每个月的三天中，她会整天整夜地陪着湫和母亲，对他们说好多好多的话，把她在人间的这一百年所经历的事情通通说出来，把她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的全部说出来，她要好好地孝顺母亲，她要好好地陪伴着湫，和他一起抄写生死簿，和他一起坐在如升楼前的台阶上看星星，每一天空闲时间陪着湫去山上，开辟每一条新的道路，和他一起走出生命中的每一步。
这就够了，她很满足。
门缓缓地打开，凤疾步走了进来，“孩子，你醒了也不说一声，我快担心死了。”
湫看见凤阿姨回来了，尽管脸上的泪水还没擦干，但是他笑着说：“阿姨，椿，椿她能恢复了。”
凤听见这话，睁大了眼睛，不禁松开了手里拿的海棠花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