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定要多加小心。”风净烟笑得很体贴,“削到手指可就不好了。”
话音未落,暮仁手里的短剑突然一偏,锋利的剑刃划过肌肤,带走一抹殷红。
“侯爷上辈子一定是只乌鸦。”她一本正经地含住手指,笑眼如刀。
“公主过奖了。”
她看他一眼,一下下磕落剑上的碎屑,似笑非笑,“终于削好了。”
说完,提起剑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木剑比较短,所以我们打的时候不能相隔太远。”
她笑眯眯地走到风净烟身边,剑尖在他脸上游移着,“这么好的一张脸,砍烂了多可惜。所以,一定要砍得有规律,左边来一刀,右边来一刀,争取对称;下巴很好看,就不用动了;唇形勉强还算可以,但修一修更好;鼻梁太高,可以砍低一点;如果本座高兴,还可以在你双眼皮的基础上再砍一刀,变成三眼皮,你的眼睛肯定会更大,更有神;然后……”
她顺着他墨黑的眼眸向上看去,开始观察额头,“额头也很精致,但是俗话说,最大的瑕疵就是没有瑕疵,所以,本座可以给你创造一些瑕疵。你觉得刻一个‘王’好呢,还是刻一个‘李’好呢?”
“本座觉得都不好。”半晌,她抿了抿唇,“还是都砍**较好,什么都看不出来,才给人以遐想,肯定比清清楚楚看到的更传神。”
她倏地竖起一指,双瞳转向别处,似在聆听,“啧啧,结束了。”
“是么?”风净烟看着她故弄玄虚的神情,开口只问出了两个字。
“我们来赌一赌如何?”她睁大了眼,流转出异样的光彩,“赌现在我们脚下的房间里,活下来的是你的人,还是他的人?”
“无须去赌。”他轻轻道,“房间里,没有人。”
没有人,或者说,没有活人。
一炷香前。
“好啊,两个主子在上面打,两队属下在屋里打,谁也不闲着。”黑衣女子笑得讥讽,“哦,我错了,是一队属下,和一个属下。”
在她身后,十位灰衣人神色镇定,对她的话如若未闻。
雁逸侧了侧脸,向后面大致一扫。
都说映华门的人十分狡诈,诡计多端。今日一见,似乎并非如此。
灰衣人一言不发,双目透着些许茫然。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听懂她的话。主子的确派他们来保护病人,但并没有说要出面。房顶上有没有人,跟他们也没有关系。
但是他们当然不会说出来。雁逸误会越深,对他们越有利。
三个灰衣人首当其冲,从不同角度展开攻击。雁逸冷笑,转身一斜闪过长剑,顺势踢向另一人握剑的手。
她忽然发现,这些人用的是左手。
长剑飞出,那人痛得表情扭曲,却没有哼出一声。雁逸疑虑不已,一刀横扫,砍断那人的喉管。站在后面的灰衣人眼看不妙,纷纷加入了战斗。雁逸被九人包围,行动不像从前那般灵活,却勇猛依旧。九人挑起长剑,欲刺穿她脖颈。雁逸一个翻身,双腿在两人胸膛上狠狠一蹬,依靠助力飞身而上,大刀向下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