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仁看她像看蝼蚁一般,抬了抬眼,“闹也闹够了,打发她去慎刑司吧。”
末漓不屑的哼了哼,一把将佩兰的身子拖出门外。佩兰发出一串低低的呜咽,死命扒拉着她的手,“明明是那个贱人逼娘娘,娘娘才会把药方藏起来……娘娘是无辜的……”
“自己走,别让我拖着你。”末漓撒开手,生怕她碰脏了自己。
“都是她!”佩兰哽咽着爬起来,泪光中盈满了恨,“那么恶毒的人,你竟然还肯为她卖命!”
“结论不要下太早,谁善谁恶还不一定呢。”末漓锁住她的双手,一边走一边低笑,“我这儿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三年前,顺景帝登基还没几天,宫里便爆发了时疫。刚开始时疫还不厉害,太医院很快就研制出了治疗时疫的方子,只是还未禀报皇上,便被贞妃动了手脚。”
“贞妃当时刚被灌下绝孕汤,满心都是恨,正恼没法子报仇。她花高价买通太医院的人,偷偷改了方子中最关键的一味药。那张救命的方子变成了废纸,时疫泛滥开来,宫妃皇嗣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到处都是一片惨白。太医院忙得焦头烂额,想破头也想不出方子为什么没用了。只有她一个人,天天喝着治时疫的药,还嫌味道苦。”
佩兰呆了一瞬,摇摇头道,“不可能,娘娘心地那么善良,从来没有恨过那些害她的女人,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杀掉了所有被她买通的人,以为从此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真相了。但是任何事都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所以后来,被公主发现了。”末漓毫不理会佩兰越发惊恐的脸,“她答应用药方换公主守口如瓶,可公主是百毒不侵之体,又怎会惧怕这小小的时疫?公主本不想与她往来,也从来没有让她害过人,她却装得柔弱被动,把欠下的血债都往公主身上推!”
佩兰大叫,“胡说!她给娘娘的手镯就有问题,里面的云字我看的清清楚楚!她根本就是想给娘娘暗号,让娘娘害死云充仪的孩子!”
“那只是其中的一只玉镯,另一只你可看过?”末漓一脸轻蔑,“两只玉镯,一只藏云,一只隐儿。云儿,是她的小字。她母亲临死前让公主转交给她,希望能保她一生平安。但是,她当不起。”
一阵死寂。
等候在慎刑司门口的老嬷嬷一看末漓走来,满脸堆笑,“末漓姑娘放心,交给老奴吧。”
佩兰缓缓扒开嘴边的头发,一双眼睛空洞而悲哀。
……
棋艺之比的第一场定于九月十二日,地点位于阑国京都学府正院。这场比试的裁判共有五位,分别是阑、梁、邵安三国的棋师,京都学府的院长及阑国第一才子,风净烟。赛场中央摆着棋桌,两旁设有观赛席,受邀的看客们多为阑国官员和京城的富家子弟。
一辆富有宁国特色的马车停在学府门前,缀在帘上的颗颗金珠无一不在诉说着主人的尊贵,其间金银相绣的“沈”字灼人眼珠。健壮的车夫跳下马,朗声道,“棋师大人,京都学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