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澈徒增几许诡异之感,便倏地拔出了二尺宝刀,厉声道,“公子究竟与我梵云社有何恩怨,竟要置在下兄长于死地?”
风净烟笑而不语,目光却轻轻落到那刀柄上,“流云破天光,泉涧引长虹,不愧是五色玄铁铸成的兵器。能够得此神物,阁下运气甚佳。”
“公子好眼力,”游离澈冷哼一声,鄙夷道,“还请公子如实交代兄长的下落,否则……别怪在下不客气!”
“阁下好大的口气。”风净烟轻咳一声,心不在焉道,“这般无礼,即使我知道你兄长下落,也不会告诉你。”
游离澈勃然大怒,“公子不要太过分!”
“若是我过分了,阁下想要如何?”
风净烟微微前倾,面容温雅和善,却无法掩住双眸中的凛冽。
游离澈猝然感到周身发冷,长刀下意识的颤了颤。
“原来,阁下也不过如此。”风净烟浅笑,轻慢的语气分外恼人,“我与阁下谈笑已久,现下困意已浓,还请阁下好自为之。”
“你——”
“今夜的风着实猛烈。”他转眸向窗外一敛,如若自言自语,“云散了,可是树叶竟一片未少。这等奇观,阁下不想前去一看么?”
游离澈望向窗外愣了半晌,忽然收起了刀,向风净烟抱拳道,“多谢公子出言相助!在下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不要记恨在下这等粗人。”
“无妨。”
游离澈闻言不再啰嗦,如风般飞出了小厢。
“这便是江湖人?连句告辞都不愿多说……”风净烟轻叹一声,晶莹的手指按住茶壶柄,缓缓转动起来。当那白瓷壶嘴指向正东方向时,床榻一矮,原本平整的侧壁突然弹出,露出了一个两人宽的暗洞。
一只血污不堪的手探出洞口,扶住了冰冷的石壁。暮仁步履蹒跚,一走一停皆是虚弱无力,唯有那凌乱发丝中的双眸,一如既往般明淬。
“公主好兴致。”
风净烟将壶柄转回原位,暗洞应声关闭。一切恢复如初,叫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侯爷的机关真是巧妙,”暮仁跌到榻上,抹去了唇角的污渍,“只怕侯爷正苦于失眠,否则也不会在半夜里随处闲逛。”
“公主此言差矣。若不是本侯及时出现,公主的麻烦可就远不止这些了。”风净烟微笑,绝口不提机关一事。
暮仁查看着伤势,轻松的转移了话题,“那个结界设得并不低级,侯爷身无内力却能一眼将其看穿,当真叫本座佩服。”
“公主言重了。倒是那辽北梵云社,与贵门关系匪浅,着实引人深思。”风净烟不经意的摆弄着茶壶,手指散发着淡淡的银光。
“梵云社本是我映华门的一个分支,因为四年前的一场叛乱与本部分离,才开始在江湖上独立起来。”暮仁淡淡道,“梵云社今非昔比,仅仅用了四年便成为江湖四大门派之一,其势力不容小觑。”
“不容小觑……”风净烟放下了茶杯,清浅道,“公主刚刚,是毒发吧。”
暮仁低咳一声,“侯爷慧眼。”
“如果本侯没有记错的话,血魄十三月只在每月中旬发作。可今日,”他抬眸一笑,“还仅是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