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双眉一挑,满脸堆笑:“奴才给风侯请安,暮仁公主请安,皇上召公主求见,请公主速速前往棠梨宫。”
“公主还有事,本侯便先行离开了。”风净烟有礼的笑笑,一步迈出了房间。暮仁稍稍抬起了头,嗓音清脆,“侯爷慢走,本宫不送!”
她在拿走手帕的瞬间耍了个花招,看上去是藏进了袖子,实则是绕过袖子塞进了腰带。风净烟从她袖口里拿走的,其实是她事先预备好的鱼目;腰带里的,才是珍珠。
末漓向暮仁行了一礼,满目愧疚。末湛心存怒气,却只能强作欢颜地将一小把碎银塞进张赭手里:“公公可否说明白些?”
张赭掂量着手中的碎银,微微有所动容:“这云充仪没福气,愣是没保住自己的孩子,现在正跟皇上闹着呢。文妃娘娘心疼自家小妹,下令彻查。结果查来查去,就查到了贞妃头上。”
“请公公借一步说话。”末漓走到一旁,“贞妃娘娘素来宅心仁厚,怎会干出这种事?”
张赭跟了过去,依旧装腔作势地道:“说来也不得不信。云充仪用过的早膳里,有一道掺有紫荷粉的玉罗羹……紫荷配上玉罗香,那可是滑胎的猛药啊!小厨房的人说,那玉罗香原是贞妃的婢女佩兰送去,给云充仪滋补养胎的。紫荷粉本就与玉罗香的粉末极其相似,即使混在里面也不易察觉,贞妃的贤德又是出了名的,他们便没有起疑,直接……唉!”
末漓蹙眉:“可皇上为何召公主去?”
张赭压低了声音:“贞妃娘娘至今不肯承认自己谋害龙胎,说那玉罗香是暮仁公主让她转交给云充仪的,她亦是不曾动过一分手脚。说来也是,这紫荷粉本是邵安国的特产,在阑国并不多见。可是皇上宠着公主,今年新进的紫荷粉,都全数送进锁秋殿了。贞妃的话,皇上也不得不信。”
“这……”末漓模棱两可道,“皇上不会怀疑公主吧?她才十岁,怎么可能……”
“这个咱家也不清楚,毕竟公主牵扯其中,清白与否,还须由皇上定夺。”
末漓闻言笑了一笑:“多谢公公告知。烦请公公在门外稍候片刻,待公主更衣完毕,便与公公同去。”
张赭摆了摆手,掐着嗓子尖声道:“还是别了,皇上现在正生着气,咱家得快些回去,就先告退了。”
末漓点点头:“公公慢走。”
“死奴才,狗眼看人低!”张赭走后,末湛双眉紧锁,又恨恨道,“贞妃一见事情败露,便想嫁祸给公主,当真是忘了从前的恩情!”
“可是奴婢怎么觉得,贞妃是故意露出破绽的呢……”末漓凝神一想,眼中疑云重重,“这种事,贞妃每每都做的天衣无缝,唯独这次露出了马脚,着实不通。她想将此事嫁祸给公主,却编出了一个如此蹩脚的谎言,未免太愚蠢了……”
她绞着手指,却见暮仁毫无半分忧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