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一个中年男子不停挣扎,试图解开困住双手的绳子。他身上只剩一件里衣,还残留着淡淡的脂粉香味,武器毒药都被拿走,就连藏在他隐秘之处的薄刀也没有放过。
房门被无声推开,一束强光照进了暗室。戚远反手关上门,面无表情地走到男子身前,“胡大人。”
胡卓看清眼前人,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一脸痞笑,“原来是戚大将军,久仰久仰。”
“我把大人从青楼请来这里,大人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戚老爷子,”胡卓咧了咧嘴,笑容阴森,“您还是省省心吧,能多活几年是几年——”
戚远抽出细刀,狠狠插进他还未愈合的伤口上。胡卓闷哼一声,忽然大笑道,“爽!”
戚远松开手,看着那流血的伤口,“还记得柴青么?”
胡卓心弦一颤,面上笑容依旧,“这个名字很耳熟,让我想想。”
“他身为忠臣,却因欺君罔上之罪含冤而死,”戚远慢慢道,“是你公报私仇,将其陷害致死。”
“此事与我无关。”
“你将叛国之罪嫁祸给雒亲王,让三条无辜的性命惨死在刀下!”戚远拔出刀,相貌狰狞,“你敢说这件事与你无关么?”
“我只是杀了你的女儿,”胡卓哈哈一笑,“何来嫁祸一说?”
戚远又惊又怒,一脚踢上了他的脸,“你说什么?”
“你女儿阻拦东水卫搜查,我只好把她杀了。”胡卓一口吐出鲜血和碎牙,血迹斑斑的脸上笼着阴笑,“你放心,一剑毙命,她死得很舒服。”
戚远又是一脚,踢歪了他的鼻子。胡卓痛得表情扭曲,却还是挤出了笑容,“你生气时就只会打人么?啧啧,果然是个莽夫。”
戚远压住涌向头顶的怒火,居然也露出了一丝淡笑,“永州知府朱庆云,吏部尚书许岩,太府少卿刘长贞,清都尹宋子明,这些帐我都一笔一笔替你算好了。明天,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你想禀告陛下?”胡卓不以为然,“你随意,我绝不阻拦。”
“你知道我没有证据,所以你不怕。”戚远冷笑,“但陷害亲王一事,可不是没有证据就能撇清干系的。”
“你要上朝?”胡卓收敛了笑容,“不可能。”
戚远见他面露惧色,扬起了唇角,“那我们就来看一看,到底有没有可能。”
他轻蔑地看了胡卓一眼,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胡卓散去眼中的凶光,换上了一脸悠闲自得的笑。
这条命,和这个位子,总算是保住了。
……
汤忆临慵懒地睁开双眼。
房间里没有人,窗子开着,迎进了柔和的日光。舒适的棉被软软盖在身上,散发出干净的芳香。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穿着一条浅青色裙衫。
床边放着一件穿过的袍子,很明显是风净烟的衣服。唯一有些不大寻常的地方,就是那雪白的袖子上染着一块暗红。
她皱着眉想要坐起身,却发觉肚子闷闷地疼。下体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垫了一层厚重的东西。
似乎……
在她发怔之时,风净烟推开了门,手里端着一碗粥,“你睡了十天。”
她回过神,轻笑,“是么?”
他看了她良久,知她不信,继而斜首笑道,“只有半天。”
“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能让我喝醉的酒。”汤忆临摇头感叹,深深地瞥了一眼风净烟,“着实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