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蓝衣担心得赶紧上前扶住老人,拍拍他的背部,“爷爷,您不要激动。”
知道爷爷想起虎头帮就难受,蓝衣只好解释道:“虎头帮本是无极门花了不少精力和物力撑起来的门派,旨在为无极门效劳,但受奸人上官卫的指使,虎头帮竟然大胆地脱离无极门,处处与无极门作对,使得无极门险些栽在虎头帮手中,因而爷爷每每想起虎头帮就恨得牙痒痒。”
“哦!你是说你们被你们养的狗反咬了一口?”艾文恍然大悟地点头,难怪她以前觉得虎头帮与无极门有些瓜葛,后来却又感觉虎头帮与无极门的作风极为不同,原来是强大了之后就翻脸不认主了。
蓝衣被艾文的比喻呛了下,道:“可以这么说。”
眼帘阖下,艾文沉吟一阵,想起虎头帮的种种不可饶恕的恶行,忽地抬眼看向无极门门主,道:“门主爷爷,灭虎头帮的事我答应便是,事实上我对虎头帮也看不顺眼得很。”
老人安心地舒了口气,仿佛得到了无比安慰,“如此甚好,灭了虎头帮,无极门今后怎么行事,那是作为门主的你该考虑的事,老夫也无须左右你的思想。”
“门主爷爷能这么想,艾文很是欣慰。”艾文附和一句。
“老夫之所以还未死,是因为以深厚的内力憋住了一口气,如今该要说的都已说了,那也没什么好留念的了。”微一叹息,老人在蓝衣的帮助下盘腿坐上床,朝艾文招呼道:“艾文姑娘你过来。”
“嗯?”艾文纳闷地上前两步,不解门主有何意图。
缓解了一下堵在胸口的气息,老人道:“老夫几十年的内功修为跟着老夫逝去那就太可惜了,所以在临死之际,老夫想将全身内力传与艾文姑娘。”
“给,给我?”艾文眉目一睁,很是震撼,老人几十年的内功都给她的话,那还不得吓死人啊?
“我看,不,不必了。”反应过来后,艾文忙摆手,“有‘嫁衣神功’,我内力都够深厚的了,门主爷爷你传给蓝衣吧。”
“小姑娘家懂什么。”老人面色不悦地怒吼道:“能给蓝衣你以为老夫不想吗?蓝衣没有‘嫁衣神功’,给了他他身体也融合不进去。当然了,内功到了你身上,让‘嫁衣神功’完全溶解之后,你想要给蓝衣那也是随你便,其实老夫还真希望你给蓝衣。”
“哦!”艾文双眸转了转,“原来拥有‘嫁衣神功’的我变成一个内力加工器了啊!”
和她理解的一样,用“嫁衣神功”消化后的内力,只要她愿意给,任何人都能接受,但不经过她的身体,老人深厚的内力想要直接给蓝衣的话,其结果只会让蓝衣反被内力侵蚀而死。
“爷爷……”听到老人最后的遗言,蓝衣面色难过,心生悲凉。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爷爷终究一死,有什么好悲伤的。”老人气怒的吼蓝衣一句,倏然运功将艾文吸过去,并要求其盘腿坐好,手掌贴着艾文的背,将自身内力逼出来。
艾文不知是接受还是不接受,但感受到老人贴在背上的手发怒的加重了力后,她只得施展起内功,将老人的内力吸过来。
当此时,房门推开,陆续走进了与蓝衣合为“无极七色子”的其他六人,见到老人的所作所为,六人面色惊叹,骇然,想叫却又不敢叫的张大了嘴。
门主此刻正在运功,若是惊扰了他,有可能会出现内力暴涨而死的下场,因而了解情况的六人纵然知道门主此举后必死无疑,也是不敢作大的声响,光是悲伤难过地望着老人。
适才听到属下汇报蓝衣已经将身怀“嫁衣神功”的艾文请到了无极门中,几人先想不信,不过此时一看,门主身前的女子想必就是那艾文无疑了。
站在老人侧边,蓝衣薄唇紧咬,这些天来,爷爷有深厚的内力撑着,所以还活着,待内力释放后,爷爷还能活命吗?
不觉中,他因无能为力而双眸发红,与爷爷相依为命了二十五年,如今就要分别,这叫他怎么接受啊?爷爷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至亲之人,若是爷爷死了,那这世上便没有像爷爷那么关心自己的人了。
脑袋转向侧边,蓝衣隐忍着自己情绪的变化,不让人看出他心中的悲凉与酸楚。
约摸半柱香后,艾文觉察出老人手上气息越来越弱,心中一动,将老人的内力一下隔断,起身走到一边,让前来的六人与老人告个别。
“艾文姑娘真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收起掌势,老人无神地靠着床头,释放了内力的他一下苍老了许多。
原本,艾文可以贪婪的吸干他的内力使他当场死亡,但艾文并未那样做,前来的六人似是有许多话说,而老人大概也会向六人交代一些遗言,所以艾文善解人意的成全了他,为此,老人心生感激,只是同时也有些遗憾,临死还要带走十年的修为。
“门主,门主……”见艾文起身,六人便奔了上来。
老人的内力深厚,艾文吸到身体中后,一时之间消化不过来,因而被内力反噬得气血翻腾。
隐忍了下,她抬目朝蓝衣艰难的道:“蓝衣,可以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吗?”若不是忍耐力够强,她只怕就要当场喷血了。
瞟眼艾文,再看看奄奄一息的爷爷,蓝衣迟疑了下,最后只得点头,“好。”
从艾文面上的反应,他看得出来艾文急需调息,并且耽误不得,是以,他只好舍弃送爷爷最后一程的念头,带着艾文出去,给她安排一个房间。
顾不得观察房间的布局摆设,艾文进了屋,迫不及待的上床盘腿调息,那可是无极门门主几十年的内力修为啊,不把她撑死就算不错了,哪还敢耽误?
但坐上床后,她还不忘朝蓝衣说一句,“我在这里就好,你去送你爷爷吧。”
蓝衣听之心动不已,正想走,脚下一动,却又停下直立在艾文身旁。
看他欲走又留的样,艾文嘲道:“莫非你怕我逃了吗?我真是服了你了,都这时候了还要将我看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