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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国王驾崩(2)

当王珊进屋的时候,国王和程妃正在屋子里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到来。程妃的怀里抱着萨迪克,孩子很听话,没哭没闹,正在悠然地酣睡着。见王珊回来,他们便起身向她迎了过来。这么长时间没王珊的消息,刚才在屋子里可真是把他们给急坏了,要是王珊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叫他们该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将来应该如何对萨迪克交代?在屋子里,国王就有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总是在那个有限的空间里转来转去,过几分钟,他便又转到门口去看一看,瞧一瞧,看能不能见到王珊的踪影。这样的过程他几乎重复了无数次,可每一次都让他的心寒冷一大截。现在总算盼到王珊回来了,他的一颗心才勉强得以平静下来。

“孩子!你没事吧?”国王双手扶着王珊的一只胳膊,一边往里屋走,眼睛一边还把她从上到下地仔细打量着,生怕她受到了一点点的伤害。

“没事!父王!我没事,很好。”此刻的王珊身体是调整好了,可她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国王说她刚才和梅丞相所谈话的内容。她知道,那一定是国王心里最深最苦的痛。作为一个君王,如果做出那样的让步,那就相当于一个人在失去尊严,想一想,那都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王珊走到程妃的身边,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萨迪克的身上。就在这个时候,他醒了,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在看着她,嘴巴还一嗒一嗒的,粉红的小脸蛋就像是两个鲜艳欲滴的苹果很是可爱。

王珊兴奋不已,忙从程妃的手里把孩子接了过来。她紧紧地把他抱在怀抱里,脸紧贴在他的小脸蛋上,眼泪禁不住从她的眼眶里掉落了下来。人只有在经历了生死的考验之后,她才能真正地体会到亲情的可贵。

好久,王珊才从那浓浓的亲情中苏醒过来。她给孩子喂了奶,然后又回到桌旁,在就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一个侍女很快就给她端来了一杯热水,她用一只手端起来一饮而尽。做完这所有的一切之后,她的心情还是放松了许多。

自王珊进屋后,国王就一直站在桌旁,他的心从王珊离开到现在一直都在砰砰直跳。可看着王珊忙忙碌碌的样子,又不好多问,所以只好慢慢地等待着。

“珊儿!你和梅丞相谈判的结果”

就在王珊的屁股在椅子上坐稳不久,国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他心里一直想问的话。他说话有些哽咽,甚至是支支吾吾,话说到半头他竟然说不下去了。

其实王珊刚才所做的一切那都是为了逃避国王的视线,现在看来,面对国王亲切的眼睛,恐怕是逃不过去了。

王珊把自己的视线从国王的身上移开,想了想。她该如何来对国王说起那些事呢?在一阵痛定思痛之后,王珊看了程妃一眼,还是和盘托出了梅丞相所提出的条件。

国王听了,用手捂着自己的头颅,差点就晕倒在了地上。这是人说的话吗?竟然要他交出权力,这不就是在要他的命吗?再怎么说,他也是楼兰国的国王,没有任何人有权力这么做,也没有任何人敢对他这么做。他简直都不敢相信王珊所说的那些话,再说了,梅丞相曾经和他还是拜把子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应该那么做啊?与其让他交出权力就那么被软禁着活着,倒不如杀了他来个痛快的,让他也安心?要说梅丞相这么做不是在宽容他,而是在侮辱他?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当国王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了。经过了刚才的那一幕,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憔悴而且苍白,眼窝深陷,就仿佛是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也许他真的是老了,也经受不了太大的打击了,只那么短短的一句话,就把他的精神击溃到了生死的边缘。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王珊和程妃就守在床前,她们正用一双殷切的眼睛望着她。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视线显得好似模糊,立刻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向抓住一些什么,可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圈,又给无力地放下了。在迷茫中,他看到了梅丞相的那张脸,他在对他淫笑着,露出极其可怖的牙齿,而且手里握着一把长剑正向他猛刺过来,那剑刃直插进了他的心窝,在他的身上,他看到鲜血正一滴一滴地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来,于是他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程妃看见国王身体没任何动静了,她扒在他的身上痛哭起来。

于是,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悲凉的哭泣声。国王正式驾崩了。

王珊流着泪,她真后悔自己。是她害死了国王,也是她制造了楼兰国内无数的灾难,她就是一个刽子手。如果她不对国王说出那些令他伤感的话的话,那么他就不会死,而这寝宫里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哀怨。

想着这些时候,她迈开脚步飞快地向屋外冲了出去。她再也忍受不了自己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死,或者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去。

可就在她迈出门槛后不久,程妃就一把追上了她。

“珊儿!你要去干什么?”程妃紧紧地拉着王珊的手,就仿佛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我不想活了,是我害死了国王,也是我害死了孟女,我是一个罪人!”王珊在程妃的手中挣扎着,大声痛哭着。有史以来,她的情绪还从未如此激动过。这次看到国王的死,给她的刺激太大了,她简直都无法忍受自己了。

程妃竭力地阻止着王珊。“孩子!你就别傻了!为什么什么事情都往自己的头上推呢?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要说过错的话,那应该都是那个梅丞相,是他杀害了孟女,也是他害死了国王,一切的罪过都应该是他。”

“可我明明看见国王就死在我的手上,我实在是忍受不了。”王珊使劲地摆着头,一会儿她便晕厥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全朝上下都已经开始给国王发丧了。见国王驾崩了,梅丞相也从朝堂外撤兵了,举朝上下都处在一片哀痛之中。

王珊从床上下来,走出屋子来到了国王的灵堂前。在灵柩的前面放着一张国王生前的画像,在王珊的眼里,他好像根本就没死,他还活灵活现地活在她的心中。此刻,她真希望国王能够从那画像里走出来,看看她,还有他未长成熟的孙子,他应该还有很多的事情都没能做完,可是现在她所有的这些梦想都不可能实现了。国王已经驾崩了,他也不可能再回来了。他去了天堂,去了一个没有了争斗,没有了昏暗的极乐世界。

想到国王曾经的种种好,想着他曾经带着萨迪克快快乐乐玩耍时的情景,两颗热泪不禁从王珊的眼睛里滚落了出来。她就一直站在门口,不敢往前靠近一步,她害怕她会再次打扰了国王的宁静。

在灵堂的两边都站满了前来吊唁国王的重臣。面对着国王的灵柩,他们的脸上都呈现出一副凝重的表情。王珊觉得他们真的好虚伪。在国王活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替国王说一句话,也没有一个人来替国王撑撑腰,只在国王驾崩了的时候,他们才面带着一个假面具来这里装面子,她恨透了他们。

程妃穿着一身黑色的孝衣就站在灵堂的门口,看见王珊进来,他连忙伸手去扶她。可是她一把就拒绝了她。

这时,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王珊的身上。

王珊一点也没有在乎到他们,站起身,她径直向站在离国王灵柩不远的梅丞相走了过去。她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两只眼睛放射出怨恨与仇恨的光芒。在众臣们的眼里,她就仿佛是一个正准备复仇的女神。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珊一步一步向梅丞相走过来了。灵堂内很静,静得几乎可以听到人的心跳声。王珊每走一步,脚板与地面摩擦都会发出“哐当”的响声,就仿佛是一声嘶叫,在向在场的所有人们提示着什么。

梅丞相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双腿在不停地发抖。他不敢抬头看王珊的眼神,他觉得她的眼神就仿佛是一根根的利剑在直穿他的心脏;他明知道王珊是向着自己走来,可拿她无可奈何。在国王的灵堂之上,他是不敢大声喧哗的,否则的话,他的人生将来一定会遭到不幸。这是楼兰人祖传下来的咒语,他不得不信。

眼看着王珊就要到自己的面前了,梅丞相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他直喘着粗气,神经也在不由自主间显得有些错乱起来。

“梅大人!今天应该是你最得意的一天了?”在梅丞相的面前,王珊站了好久,之后她的喉咙里才勉强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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