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后,萧云翳带着路言去了他在京郊的别院。这是一个四进的大院,各种亭台楼榭林立,更不缺湖泊假山,看来这萧大世子也是一个极会享受的人。路言直接被带到了最里面的一个院子里,院子被一小片竹林围在中间,轻风拂过,沙沙作响。推开门行入其中,路言便被那一簇簇的粉红色的蔷薇吸引住了眼球。路言狐疑地看向萧云翳:“你该不会是在这里金屋藏娇了吧?”说完后又觉得不大对,萧云翳带自己来这里,明显是要自己住在这里,那这金屋中藏的娇乞不成了自己?不对,不对。萧云翳一个冰山脸居然会在院子里栽满了蔷薇这么少女情怀的花?真是不可思议。路言没来由地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萧云翳见路言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他,也觉得甚是委曲,这个小院当初修建时,萧云翳是想作为自己的卧榻之处的,可是却被他八姐看中,硬是在完工之后在院子里又栽种了满院子的花草,所以便有了外竹林内蔷薇的景色。绕过爬满了蔷薇枝蔓的回廊,来到了正房门前,萧云翳当先推开门,请路言进去。外间很是雅致,门边两大盆青松盆景很别致,屋内的角落里还落地摆放着两棵夹竹桃,主座两旁的的架子上还有两盆君子兰,当中案几上一支白瓷净瓶中两枝荷花一高一低,错落有致,娇艳欲滴。这么大一个白瓷净瓶,想来在当时也应该是造价不菲了吧,路言这样想着,却更加奇怪,这满屋子的女孩子气息,路言才不相信是萧云翳专门为她置办的呢,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郡主可还满意?”萧云翳见路言不住地东张西望,一副稀罕样,笑着开口问道。
“不满意还能怎么样?”路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故意刁难道。
“不满意当然要换。来人啊,把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撤掉。”后面一句当然是对着外面等候差谴的丫环仆婢们说的。
“得了,得了,你消停点吧!”路言见他还真能干得出来,忙抬手拦住了他。
至此,路言便在这个小院里安顿了下来。当天下午,皇上派了贴身的太监总管安路给路言送来了四个大箱子,一箱子绫罗绸缎,一箱子金银珠宝,一箱子头面首饰,还有一整箱子的银两。路言颇有种认了一个土豪干爹的感觉。不过想来她这个可比土豪干爹要霸气得多了,想想当今的皇上是她的亲舅舅,这事儿是真的吗?路言到现在还有点儿发懵。
晚上一个人的时候,路言偷偷地把她从彩依娘牌位后拿出来的两样物件拿了出来,她先是看看医书,里面有好多的字都不认识,想来这里彩依爹刘本的东西。然后她又拿起了那个羊脂白的玉镯子,放在烛灯下瞧竟有种光影流动的错觉,戴在手上更显得一只手嫩白可人,端得高贵大气。路言复又从手上拿下了玉镯,放在烛光下左瞅右瞅,突然,光线交错的一个瞬间,路言似乎看到玉镯内里有着某种纹路,细看之下却发现,那是一个古体的云字,旁边还有某种徽记,像是某种象征。路言突然想起今天在宫内的情形,她追问萧云翳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份的,而萧云翳却只笑不答,还故意岔开话题,他肯定是见到过这支玉镯,可是这玉镯路言一直了贴身藏着的,除非……想到这里,路言面上一阵扭曲,好他个萧云翳,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还以为他有多高冷呢?哼!
第二天一大早,路言的新居内便迎进来第一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穆云翕。如今路言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算来穆云翕也算是她的表哥了,她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便在外间招待了穆云翕,虽然她也不是这里的主人。
“你怎么住在这里?我在宫外也有住处,不如你搬去那里住吧?”穆云翕一副拿她全不当外人的说辞,让路言不由地有些不耐烦。
“在这里挺好的,我很喜欢这个院子。”路言强笑道。
“如里你喜欢,我可以照着这个样子再给你置办一座院落。”穆云翕又道。
“不用劳烦三皇子了,这里就挺好,而且平时也不会有人来,萧世子也不常来这里,我一个人很清静。”路言说得已经很明显了,她真不希望穆云翕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
果然,听到这里,穆云翕微低头思忖了片刻才又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勉强,只是他人屋檐下,难免会有诸多不便,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谴人来寻我。”路言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一时间,屋内气氛很是尴尬,路言对着穆云翕总觉得别扭异常,而穆云翕却是一直若有所思。突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见过九爷。”是蓝九枭的声音,原本蓝九枭被穆云翕给了路言,却被路言嫌弃,一路跟回京后又被穆云翕喝斥了一顿,心里别提多委曲了。此时跟来,也是穆云翕打算再劝路言一番的,可事到如今,她连住处都不愿让他来安排,也一定不会接受他的人在身边了,这点穆云翕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
只见萧云翳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便毫不客气朝穆云翕点了点便坐在了穆云翕一旁的主座上,穆云翕眉头微皱却并没有说什么,似乎习惯了他这个样子。而在萧云翳身后又跟进来数名身着官服的人,一个个看上去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有的身上还背着个木头箱子,路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这肯定是她那个便宜的皇帝舅舅派来给她看病的御医吧。
“这是?”穆云翕皱眉看了看众太医,转头问向萧云翳。
“嗯,请来给路姑娘看诊的。”萧云翳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你居然请来这么多的御医给路姑娘看诊?”穆云翕像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本应是自己做的事情被萧云翳做了,他这心里……
“这么多还不见得能看出什么呢。”萧云翳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瞧得路言都想为他竖起大拇指。“众位太医,请吧!”萧云翳朝众位太医做了个请的姿势,手却指向了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