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太太这住了三日,天空终于摆上了蓝色的幕布,大家相处地也算是其乐融融,只是面对东翊宸表现出的亲密举动,会让离清歌略微不舒服。毕竟心里的结还没有完全打开,想要接受一个人很难,再者,东翊宸也没有说要娶她这样的话啊。在东翊宸第三次将手放在她脸上的时候,离清歌着急忙慌地回了屋内,一个人在窗户边上想着。
大雨已经结束两日了,离清歌打算今天向老妇人辞行,一来东翊宸身份绝对非一般的公子哥,二来毕竟做客要自觉,总不能赖在人家家里。正心烦意乱地想着,老太太脸带笑意地走过来了。
“阿婆,在这里叨扰您也够久了。今日我们……”没等离清歌把话说完,老太太手微微上扬,“我老婆子知道,你早晚会走的,走吧,这天下都是年轻人的,多出去看看也是好的。”说着走进里屋,拿出一个小瓶子,说是无心之前放在她这的,如若有一日他的小徒弟从山谷里出来,必定会路过这。“三年前你师父就把这个盒子放在这了,如今你终于出来了,想必他也有什么事情要嘱托的,拿着吧孩子。”离清歌接过来在手中把玩,小瓶子与山谷中盛放药品的款式都是一样的,紧紧地攥着小瓶子,心中的感情也越复杂,原来师父早就断定她一定会出来了吗……
“孩子,”老婆婆神情严肃地看着离清歌,“出去后,凡事不要太较真,该是你的,就一定会是你的!”离清歌点点头,心情颇为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长者,她是为了自己的师父吧……把爱情活成了人生啊。“这小子我看对你不错,只是自己也许没发觉,扪心自问一下,再做决定,”婆婆示意离清歌弯下身子,在她耳边做最后的叮嘱,收拾整齐的东翊宸一身清爽地站在门口,挂着俊秀朗逸的笑容看着离清歌,离清歌注意到他的目光后,又看了看一边的婆婆,“去吧孩子,以后的路还长,别给自己留下遗憾。”老婆婆重重地握了一下离清歌的手,如同在传递着某种力量一般。
拜别老太太之后,离清歌打开小瓶子,纸张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小徒弟,你终于出来了!”嘴角抽了抽,接着往下看,“想知道身世,去欢音国。”只此一句,再无多言。离清歌觉得自己的白眼可以翻到天边,身世神马的,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好吧!师父不带这么玩的啊!虽然对师父做的这件事只能用没有下限来形容,但是这确实给了自己一个目标。起码以后无路可走的时候,可以去欢音国看看,那些亲人……
东翊宸不解地看着离清歌脸上变幻不停的神情,离清歌伸手将纸条递了过去,接过纸条,东翊宸好修养地转移话题,“看来师父也是个性情中人。”离清歌作势要揍人,东翊宸眼中闪了一下,看向前方说,“走,咱们借匹马去!”说完,带着她往路两边的灌木丛中走去。
或许是因为身体底子不错,即使是没有轻功的离清歌也没有觉得累,只是想想在这荒郊野外的,步行走到都城的困难度确实有点高,全程轻功又太高调了,于是默认了东翊宸的想法,就这样两人无声地达成了默契。穿过灌木丛,看到有一个茶水铺子。离清歌佩服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人,眼观鼻口心地看了一遍,这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那么远就能听见这里有茶馆了,真是想睡觉就来了一个送枕头的。
至于东翊宸的真正实力会不会不行?笑话,虽然不知道这个空间的人的水平究竟如何,但是能够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停下来,还能带着她一个大活人,面不红气不喘地从万丈悬崖下飞上来,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两人在茶馆里坐了下来。
因为是荒郊野外,在这茶水铺子里喝茶的大都也是些来往的商人,押镖的镖局队伍,都是一些常年在外奔波的大老爷们,所以当年轻美丽的离清歌和英俊潇洒的东翊宸出现的时候无疑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感受到那些来者不善的目光,东翊宸周围的气温马上下降了好几度,不少人马上收回目光,虽然美人难得,但性命更珍贵。可仍有不怕死的继续盯着离清歌,甚至有人去拉她的手,“美人,陪爷睡一觉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离清歌面色一沉,手中的银针就要甩出去,没想到有人先动了。
是东翊宸,她还没看清楚东翊宸是怎样出手,那人已经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摔倒在地上了。“我的手,我的手,”一声惨叫之后,整个茶馆的上空都回荡着悲惨的痛苦声音。见到这边发生变故,这男人桌上的同伴慢悠悠地放下茶碗,才闲庭信步般地走过来,给满地打滚的人点了穴,瞬间安静了下来,左右看看之后给出结论,“治不好了,”说罢便解开穴道,又慢悠悠地回去喝茶了。
“姜大夫,姜大夫,”男子的脸因为痛苦拧成了猪肝色,“以后我都听你的,你快救救我,我让我爹给你钱,一千两,一万两!”面对这样的叫价,姜大夫一脸无动于衷地在喝茶。看情况离清歌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很显然,一路作死的人让这位大夫这一路都在接受金钱的挑战,而这一次他终于是可以毫不动心地拒绝了。不再理会骚乱,两人走过去,准备坐下喝茶,却见刚才还在满地打滚的人硬生生地站了起来,面目狰狞地看着俩人,“来人啊,给我杀了那个男的,这女的留下爷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东翊宸自顾自地拿起茶壶,先给离卿颜倒了一杯,才往自己的杯子里倒。
咆哮的人半天看不到人行动,转身却发现人都在自己身后站着,一个比一个往后缩的厉害,见识了东翊宸的武功高强之后,没有人敢冲上去送命,开玩笑你自己不长眼撞上去了,我们怎么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废物,都是废物!”被砍掉胳膊的男子还要再冲过去,
刚才的姜大夫慢悠悠地说,“少爷,我想了想,您这胳膊要是现在接的话,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迟了,可就不好说了。”闻言,男子抱着自己的胳膊去找姜大夫了,临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看了离清歌一眼,看着主子走了,剩下的一行人也一起争先恐后地出门了。笑话,万一走的慢了,被这位公子撒气怎么办?
东翊宸看着离清歌,眉毛一挑,“这下,借的目标有了。”离清歌会心一笑地举起茶杯做酒杯,以示鼓励。她向来不讲究以德报怨!两个人静静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喝茶,却不妨碍别人压低的议论声。“刚才那个可是离照国尚书之子?”
“十有八九就是了,听说前面闹起了疾病,我们走镖的都是绕道走,路上碰见的死伤,不计其数啊!”
“这是什么病,竟如此霸道?”一道异常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问话,应该是
“唉,不过是被宠坏的顽劣之徒,只是可惜了那些百姓!”
几声言语之后,也就渐渐没了声音。
东翊宸和离清歌各自若有所思。
“我们这一路往哪个方向过去?”片刻后,离清歌开始问了。
东翊宸看着她浅酌一杯的豪气,不比一般女子的婉约,却也有另一番让人觉得舒服的滋味。“去离照国,这里距离最近的是离照国,不日,就是天下第一首富的女儿挑选夫婿的日子,正好一起凑个热闹罢了。”
“选夫?”离清歌饶有兴趣地切中命题,这个时代的女子不是应该好好在闺房待嫁吗?怎么还会有机会自己选夫?
“没错,江家历经数代朝廷,其收藏与财富不是一般的小家族可以比拟的。如今的江家家主,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为了让自己的女儿生活能够更加幸福,于是决定以江家的财富为嫁妆,为自己的女儿择婿。”
不知道为什么,离清歌总感觉东翊宸说出幸福的时候,嘴边总有一抹嘲笑的意味。
“这听起来声势很浩大,但正因为这样的财富,江家家主就不担心被皇室盯上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离清歌感慨道。
正在喝茶的东翊宸听到离清歌的感慨之后,眼中的一抹惊艳之色掩藏在碗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总结的真是,实用!
“四国存在的时间太短了,根本不足以撼动江家,何况师出要有名,江家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消失。”东翊宸意味深长地说道。
离清歌摇头,“对于上位者来说,一个比国家还富有的家族比一个世代出将军的家族更可怕。钱可以养无数军队,军队却不能没有钱。”说完,继续静静地喝茶。
东翊宸深深地看了一眼离清歌,“我去借马,喝完这杯茶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