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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光荣的《扬基歌》”(9)

到1853年考特在英国的工厂开工时,英国议会和军方的改革倡导者才得到了极大的支持。这个工厂是完全由路特设计的第一个“考特工厂”,因此也不断地吸引来众多的工业朝圣者。当时,英国工程师对这个工厂做出了充满敬意的评价,这与美国汽车业的管理者们在20世纪70和80年代第一次参观日本的汽车厂时所做的评价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在回答一位官员的质询时,一个参观过这个工厂的人汇报说:

考特的工厂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一个印象就是让我感到极为自惭形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被带入了一个如此精妙的领域内,我只知道那些原则是正确的,但它却设计得如此精妙,而规模又是如此之大,这让我感觉到我们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从美国人制造的那些工具里,能够看出一种常识性的、直奔主题的思维方式,这让我深受震动:只有最大化的简捷……没有任何装饰,不用再去磨掉棱角,或者打磨;而只有精密、精确和正确的结果。

1853年的第二个重大事件是在纽约举办了一个大型的工业展览,意在回击在水晶宫举办的大博览会。英国议会派出了一个代表团,要到纽约去亲眼看一看,而这个代表团的领队人选本身就显示出了这次考察之旅的严肃性:他们是乔治?沃利斯——英格兰首屈一指的工业技术教育家;以及据称是英国最伟大的机械师约瑟夫?惠特沃斯。

惠特沃斯和沃利斯率领的代表团提前几个月就赶到了纽约,但是,这次展览的组织工作却以惨败而提前告终,在历史上留下了一个永久的教训。为了不空跑一趟,这两个人在调查的主题方面做了分工,然后分头行动,试图对美国工业的实力做一个全面的考察研究。他们行程数千英里——两个人也都走了一些回头路,参观了全国的工厂,特别是所有重要的工业;对生产和方法、作业组织、先进机器的应用、工匠的态度以及工厂的社会环境等方面做了详细的统计。回国之后,面对议会的质询,两个人都写出了书面报告,并提供了大量的证据。这些报告的全文是由极具资质而又毫无私心的专家撰写的,因此提供了公正可靠而又详实的信息。

正如议会里的一个机构总结的那样,他们得出主要的结论是:

他们的工厂几乎涵盖了工业的所有分支。为了适应各种不同的专门机器设备同时运转,美国人表现出了极大的独创性和无所畏惧的勇气。如果我们打算保住我们在世界大市场中现有的地位的话,我们就要好好向他们学习。

惠特沃思对美国人在木料机械加工方面的实力印象尤为深刻——布兰查德的加工枪托的机器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

在工业领域,没有哪一个分支能像木料加工业这样通过采用节省人力的机器设备创造出如此显著的效果。在美国,不管有多少木料,都能够被派上各种可能的用场,而其制造加工也被赋予了与其重要性相称的关注程度……各个城镇的许多工厂都在使用自动化的机器忙于加工木门、窗框或者是楼梯,那里有备料、开榫、接榫、接合等各种机器……在一个这样的工厂里,20个人每天就能生产100扇格板门。

应议会的要求,以惠特沃斯为首的英国代表团对康涅狄格河河谷地区的枪械制造商以及联邦军工厂进行了重点考察,并得出了最为重要的发现。在那里,他详细地记录下了有关零部件的严格的可互换性的事实。在斯普林菲尔德,他坚持让厂方反复进行演示:把产于不同年份的来复枪拆解,把零部件混合在一起,然后不用特殊的工具再把它们组装在一起。他还详细地记录下了工厂的生产计划和人员配备情况。当他汇报说,美国人加工完成一个来复枪枪托所用的时间只有22分钟(其中还包括大约两分钟的人工间歇)的时候,听他汇报的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在英格兰,加工一个枪托需要一组技术熟练的工匠干上半天甚至更长的时间。而最后的组装加工过程则只用了三分钟到三分半钟的时间,而且还没有使用任何特殊工具以及锉刀——在英格兰,组装工作需要12种以上不同的加工工种,而每一个工种的工人都要经过好几年的培训。如果是一个扬基佬这么说,可能会遭到别人的嘲笑,但是惠特沃斯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即便如此,他还是把英国金属工业带给他的全部的骄傲和自豪统统地扔到了垃圾堆里。

值得赞扬的是,议会和军方的机构在面对来自伯明翰政界的大声疾呼时没有妥协,坚持在恩菲尔德建立了一个新的政府军工厂。这个厂是完全按照美国的军工原则建立的,并且配备了从内森?艾姆斯、罗宾斯-劳伦斯公司那里购买的全套的美国机器设备。为了保证正确的办厂原则,他们还聘请了詹姆斯?H.伯顿来负责这个工厂的建立和初期管理运营工作。伯顿是一个美国人,他有关这个行业的知识是以前跟随约翰?霍尔学习获得的。当然,就是恩菲尔德军工厂制造出了著名的恩菲尔德来复枪,这种枪在整个维多利亚时代都是大英帝国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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