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年初，王志道又到明日中学教书，但是教初一的几个班级的历史课。也没像过去常在学校住宿，都选择回家去住。他房间里的灯，关得越来越晚，偶尔隐约还听见从卧房里面传出有人在自言自语玩“反义词，近义词，成语接龙‘等。由于亚洲金融风暴的影响，这年大黑的大哥大华，也没去深圳卖鞋，他就近找了份门窗工。王午明还是时常去王志道老师那。老师那有不少书，王午明会借几本来看。有一次，他来还书，红灯爷说王志道不在，去医院了，说王志道说他自己失眠得难受。这年端午，当天天才刚亮，王午明被山花叫醒，让王午明跪拜天地，说是成人礼。大黑和王二初中毕业后，大黑7月下旬就当学徒工去了；王二9月份上了职校。转眼到了9月10日，教师节。王午明亲手做了一张“谢师”卡，打听出初一某班当天上午的第四堂课是王志道老师的历史课，准备到时找见他给方面送上。
历史课刚上不久，王志道发现有桌女同学在偷看明星杂志，嗔警道：“同学们，一夜成名不是人，千锤百练才是名。“王志道意识到有点过火了，道歉说：“对不起，老师发牢骚了。咱接着上课。”
上午最后一堂课的结束铃声响起，王午明立马跑出教室，从教学楼第三层一口气跑下来，如愿所偿的高兴，找见老师的身影。赶过来，旗台前追上了王志道老师。当面双手奉上“谢师“卡，说道：“老师，节日快乐！”
王志道淡淡一笑，接过来，看着卡片说：“老师昨晚做了个梦，有个同学也送老师一节日卡，就像这个一样，上面还有一段笑话：有一国王，光着屁股走在大街上炫耀他那根本不存在的新衣。围观人群中有个小姑娘大声问：‘陛下，皇宫里这么一个人也没有？’国王大声说：‘都走光了。“
王午明明白地笑道：“是国王的新衣。”
王志道颔首带笑。王午明又说：“老师，原来你也会讲笑话！”
王志道微显惭愧说：“老师以前不苟言笑，一头犟驴！“
“不是的，老师对待同学们跟朋友一样。这很难得的。”
“老师想明白了，解放思想都好多年了，老师再不开放，就真成了大家前进河中的绊脚石了。”笑得有点礓。王午明则听的有点迷糊。
当周周五晚，谁家土豪办喜事，请了一班歌舞团在希望小学演出。有的表演比较露骨，送花还可以上台和舞女一起擦枪走火。围了许多老少爷们，大多嘿嘿傻笑。
王午明去看了这晚表演。次日礼拜六，王午明来看王志道，聊到这事，问王志道昨晚去看了没。王志道略一思忖，说：“去了。是天上人间歌舞团，那团长还偷偷跟我说：‘嫦娥下凡躬三陪，仙女上门亲伟哥。”
王午明质疑：“老师，你没去，瞎编的。”
“老师是想告诉你，生理反应和生理行为是人和动物的共性，但咱是人，不是畜生，是人是有理智的，所以咱要注意理智的修成，好吗！”王志道苦口婆心。
“恩，我知道了。”又拿了两本书后，回去了。
转眼是冬至前天，家家搓糯米圆仔（闽南语，汤圆）和捏“鸡狗“做冬至日必需的供品。学校下午提前一节课放学。王午明回家后，欣赏着阿嬷帮阿妈捏的几样小动物，“憨狗儿“、“母猪带猪崽“、“高头公鸡“……各个形似神似，过来看阿嬷。阿嬷在卧房门口扎布纽扣，王午明靠在门框上，欣赏着手里的两样“小动物“，拍马屁道：“阿嬷你的手可是巧夺天工。捏的‘小动物‘真像，还在憨笑哪。”
“在夸阿嬷，阿妈爱听。“布条在阿嬷的已年老不再灵利的老手中，渐渐出现了布纽扣的雏形。
“阿嬷爱听，那我就多夸两句。阿嬷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宫中粉黛无颜色’；阿嬷是‘三山五岳脚下取，万水千山只等闲’。”
话说到这，小兰也来到阿嬷卧房的门口，听阿嬷说阿嬷没上过学，不懂你文绉绉的说些什么，就帮忙解释道；“阿嬷，二哥说你脚力好，一小步就能上天入地。“
阿嬷比出穿着袜子的脚，自己好笑道：“阿嬷的脚都成这样了，还能上天入嘛。“
孩子两都知道阿嬷的脚因为发高烧没及时治疗，脚趾都不正常地长着，脸色纷纷暗淡了下来。王午明突然缓和气氛地说：“阿嬷，你行的，天公百岁，阿嬷有一。“
阿嬷是不清楚“有一“是对比百岁说的，意思是多一岁，但把自己和天公说到一处，阿嬷就忌讳了，赶紧说：“好了好了，把阿嬷和天公说到一块，太犯忌讳了。不说阿嬷了。”
孩子两这只好不说了。这时小兰举着作业本，要二哥给检查。王午明看了一会儿，颔首说好像没有写错的地方，只是字得再写好看点。要知道字写好可有好处。二哥给你讲个笑话：有一书法家，到大傻蛋糕店吃蛋糕，忘了带钱。老板知道来人是大名鼎鼎的书法家，故意为难道：‘原来是一字千金的大书法家啊，怎么想吃霸王餐嘛。‘书法家说：‘出门时忘带了。‘老板说：‘那好办，你回去拿了再回来清算。不过到时就不是三文钱了，得给三千金。‘书法家气不成声，这时老板窃笑道：‘你也别急，事情也不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你不是一字千金的大书法家嘛，你要是给我店写店名，这就算账清了。怎么样？‘书法家思忖片刻，说：‘拿纸笔。‘老板可得意了，立马亲自侍候纸笔。大书法家写完后，举着给老板，老板一看，立马暴跳如雷，嗔怒道：‘你怎么骂人。‘书法家笑道：‘你不是说一字千金嘛，三千金帐钱三个字不对嘛，大傻蛋。‘没有‘糕店‘两字。“
祖孙笑成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