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已近黑夜。太阳的余晖散发着暖暖的光芒。
日暮下的莽荒村显得如此的安宁静谧,却是被一阵少年的声音打破了气氛。
“林旭,你这个废物,没有资格和我们一起出村狩猎。”一个长得极为壮实的高大身影站在被推入泥潭的面前道。
周围还有几个穿着较为简单的少年一起看着这出闹剧。
那些少年虽是穿着简单,但较之泥潭里的林旭,却是好上不知多少。
林旭身上只是穿着一件单衣,上面还打了不知道多少个补丁,裤子上也净是缝补的痕迹,看着拙劣的工夫,说不得还是少年自己动的手。
身在泥潭之中,林旭摸了摸脸上的泥垢,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下,是一张没有半点特色的脸,如果真的要说,那也是那充满了愤怒的双眼,里面就好像燃起了一团火焰。
“不说他自己是个废物,就连他那父亲也是个废物,自从十二年前来到我们村子,就知道靠着村长几家的接济过活。”旁边一个鹰眼少年仿佛是还嫌热闹不够,再次说道。
“那是自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废物能有今天也有一半是他父亲的功劳啊。”
林旭被泥水淹没的双手,紧紧攥起。泥水中泛起丝丝的波动,那浑浊的泥水仿若扑灭了林旭的怒火,双眼中的厉色慢慢淡去,攥紧的双手也是慢慢的松开。
就好像没有听见这些人的羞辱一般,从泥潭之中缓慢的爬起。
“嘶……”
嘴里吸着凉气,一瘸一拐的向着自己的家走去。
周围的少年看着林旭站起,连忙退开,倒不是怕林旭忽然暴起发难,而是担心自己的衣物被溅起的泥水玷污罢了。
“哼,这种人,怪不得不想习武,就凭这种缩头乌龟的性格,反是败坏了武者的名声。”高大青年没有继续为难林旭,毕竟林旭只不过是个心情的调剂罢了,何必要在他身上多费工夫。
……
林旭揉着身上的一处处淤青,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看着不远处的茅屋,拖着身子而去。
茅屋搭建的极为简单,只是几根大的木头支撑着四周,周围用最常见的茅草遮挡下风雨。每次一到大风暴雨天气,茅屋就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稍有不慎便可能死亡。
“林琅,你看看你把林旭带成了什么样子,整天被人欺负。”一阵怒吼从茅屋中传来,林旭远远地便是听见了那是村长爷爷的声音。
“休要多管闲事,我的儿子不需要你管。”不大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丝苦楚,却也是有着一份坚定。
“你要是把他当成儿子,就让他习武,将来好出人头地,而不是像你一样。”屋中传来摔杯之声。
林旭听见屋内的争吵,早已是习以为常。
自从村长发现自己被自己父亲禁止习武并且被人欺负以来,每隔几天这样的争吵都会进行一次。
不久之后,一个面色通红显然是被气得不轻的老人从屋子中走出,一边走着还一边骂道:“该死的林琅,林旭是你的儿子,还是我的孙子嘞,我得赶紧去看着那些人,不能再让旭儿被欺负。”
林旭与老人走的方向并不同,因此老人并没有看到林旭,要是真看见了林旭现在的惨状,又是一阵争吵和心痛了。
“进来吧。”屋里面的男子就好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居然是知道了林旭的归来。
推开那用一块大的木板做成的大门,里面只有一些极为简单的家具,以及地上一个不知被摔了多少次的木杯。
男子满脸都是胡茬,头发已经蓄的老长,身上一身破烂的麻衣,看上去就好像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实际上他不过是三十有几而已。
林旭看着这个憔悴的父亲,又是回想起今天被人辱骂之事,竟是对眼前的人有些气愤起来。
若是他让我修习武道,我怎会如此被人欺负,林旭心中埋怨的想到。
男子感受着自己儿子的情绪变化,开口道:“你在怨我,怨我不让你习武,怨我让你被人欺负。”
林旭听见自己父亲的话一怔,却是不避讳的说道:“对,我是在怨你,为何你不让我习武,为何我一出生便没见过母亲,为何我要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声音到了最后渐渐嘶哑,竟是有眼泪从眼角不能自己的流下。
林琅听见这话,一阵苦涩的自嘲道:“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同时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茅草屋随着这一声苦笑,竟是抖落下不少灰尘下来。
林旭看着这与平日言行极不一样的父亲,继续说道:“如此说来,你肯我习武了。”
“嗯,你的天赋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高,但希望你能继承到你母亲的天赋吧,如此,一家团圆也不是不可能的。”
“什么,你说母亲还活着,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反而是在这里浑浑噩噩。”林旭听见这个惊人的消息激动起来。
自出生以来,这是他的父亲第一次主动提到自己那素未蒙面的母亲,以往林旭问起,不是被回避便是被一阵教训。
林琅看着眼前激动地儿子道;“我没有这个实力,十二年前,我的实力就只剩下不到一半,和那些卑鄙小人的势力相比,无疑是螳臂当车而已。”
一阵沉默之后,林旭道:“明日我便跟随教习习练武学,必然能救回母亲的。”
“不,村长那老头已是为你安排好了地方,你明日便和他去那吧,这回他也是耗费了不少精力,他的爷爷当的倒是比我这父亲尽心的多。”林琅转过身,似笑非笑的道,“抓你母亲的势力,就等你以后再谈吧。”
林旭看着自己的父亲发生如此大的改变,也是一阵兴奋,还以为是村长的努力起了作用。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自己已经可以习武了,甚至是去一个更加高等的地方学习,不由得期待起来。
林琅的怀中,一块碧绿的玉佩发出极为温润的光芒,摸着那玉佩,就像是摸着自己情人的手一般,喃喃道:“晴儿,是你吗?如果旭儿的不死血脉也能觉醒……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