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淡淡一笑，并未答话，有提笔在纸上画了一枚别针。
“姑奶奶这是？”十娘又疑惑的望着我。
“别针，是用来卡住宽大的衣服的。”我简单解释了下，将画着别针的纸递给十娘，“麻烦十娘就照着纸上的样子做一百个给我。”
“好，好的！姑奶奶。”十娘忙将纸收入怀中，连连应声，“我过几天就给姑奶奶您送来。”
这时，问外传来一声通报，“妈妈，金缕衣的老板娘来了。”小丫鬟在门外道。
我和十娘对望了一眼，她连忙走过去，将房门打开，拉住了金缕衣老板娘的手，一脸堆笑着说“快请进，快请进。”
我打量着老板娘，四十出头的样子，有些胖胖的，但人看起来还是很利落的样子。
“是姑娘让十娘找我来的吗？”妇人问到，“不知姑娘是要做衣裳还是要做嫁衣？”
我示意她们坐下，随手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道，“老板娘，我是想让你给全怡情苑的姑娘做衣裳，不但要做，而且要免费做。”
“免费做？”妇人诧异之色一闪而过，而后又笑到，“姑娘真是会开玩笑，这怡情苑这么多姑娘，我若是全部免费做，岂不是赔死了。”
我微微一笑，并未答话，只是伸手将我画的小礼帽递给了她，“老板娘看这个东西如何？会讨女子喜欢吗？”
妇人看了一眼，随即眼睛发亮：“姑娘真是蕙质兰心，画出这么别致的小玩意儿。何止姑娘喜欢，连我这个妇人也甚是喜爱呢！”
“那就对了”我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随即抬眼望着她，“若是老板娘将这个做出来了一定会大卖吧？”
在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我继续说道，“你免费给怡情苑做衣服，全部由我设计，一定保证销售大卖，到时候究竟是亏是赚，老板娘一定比我清楚吧！”
妇人沉思了一会，抬头望着我，“姑娘什么时候把图样给我？”
我抛给了十娘一个得意的笑容后说道，“后天，后天这个时候老板娘来拿图样。”我把画着小礼帽的图纸给了她，“这个礼貌就先请老板娘给我做十个，要五个黑色，五个深红色。”我指着帽子上的羽毛部分说，“羽毛的颜色要和帽子的颜色一致，但是要有层次感。不知老板娘能做的出来吗？”
老板娘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傲色：“没问题，只要姑娘画的出来，就没有我们金缕衣做不出来的。”
老板娘拿这图纸乐颠颠的走了，十娘望着我，几次欲言又止。
“十娘又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憋在肚里会出内伤。”我心情大好，乐的拿她打趣。
十娘定定的望着我，“姑奶奶，您明明慧质兰心、冰雪聪明，您画的东西都是我们没有见过的，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要来这青楼呢？”
为什么？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张谪仙般的面孔，我不由苦笑着到，“我是为了一个男人到这儿来的。”
十娘望了望我，也识趣的没有再问，默默的退了出去。
这两天里我一直呆在怡情苑画设计图，因为怡情苑的姑娘比较多，所以我就设计了几套类型的衣服，有华美型，有SM型，有清纯佳人型，有中国风。由于量太大了，我的时间又不多，只能先画着，然后让金缕衣的老板娘批量生产，之后我再从细微处改改。
十娘对我也还是不错，总会抽空来我这询问下紧张情况，一日三餐都是亲自送来，而且菜色无一相同，看的出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在怡情苑的这几日，我也到是断断续续的了解到了青楼女子的悲苦。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在青楼里的女子是名副其实的“吃青春饭”，若是一朝青春不再，那她们的归宿无非就是：从良、入宫、出家、做鸨母。而她们也并非是世人眼中的低贱女子，很多姑娘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无奈出身不好，家境贫穷，只能卖身青楼，从此过着赔笑的日子。生如落花，死如流水，飘如陌尘，零若浮萍。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如此流芳千古的绝唱《雨霖铃》就是柳永赠给青楼女子的。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笔，轻叹了一口气，世间女子皆为情所苦，情能渡人，亦能伤人啊。
十娘走进来，就看见我在发呆，她放下手中的碗问到，“姑奶奶缘何叹气呢？”
“十娘年轻时想必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吧？”我悠悠的转身，端起十娘放下的那碗银耳莲子羹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
“前尘旧事，不提也罢。”十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留恋，而后又不知所踪。
我微微低垂了眼帘，望着碗中漂浮着的莲子，竟不知说些什么，此时的欧阳尘瑾又在做些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有好感，只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我觉得好像似曾相识，莫名的对他就有些许的亲近，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缘分”我低低的念着，脑中似乎出现了一抹模糊的紫色身影，颀长卓越。我正想看清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妈妈，金缕衣的老板娘来了。”
“噢”十娘一怔，马上恢复了那副招牌笑容，将刚刚的情绪敛的一丝不漏，我不禁佩服她，果然是青楼的妈妈，能将情绪转化的如此之快。
“姑娘，我来拿图样，不知姑娘画好了没？”老板娘期待的望着我。
“恩，我这画了有几十套，所要注意的，所用衣料和颜色也已经在旁边标注出来了。”我拿起书桌上的图样递给老板娘，“您看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老板娘仔细的看着，每翻一张，脸上的惊讶之色就露出几分，她不禁望向我，“姑娘当真是心思细腻，才思新颖，姑娘这图样我真真是第一次见到。简约中有着妙思，精致中不失妩媚。”
我淡淡一笑，这些都是我以前设计过的，有不少也是我直接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只是出了个手工费，并无杀死我多少脑细胞。
“姑娘，只是这。”老板娘指着其中一套服装有些支支吾吾的问我，“姑娘，这也太暴露了吧！”
十娘一听，也伸着脖子看去，那铺满脂粉的脸上竟也隐隐透露些红晕。“姑奶奶，这是衣服吗？虽说我们是青楼，但这么大胆的衣服十娘我也第一次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