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柔和的阳光洒向世界各处。虽然这里银装素裹,却感到一片生机勃勃。这里便是元月的姑苏城。
尚府坐落在姑苏城的最南边,清静宜居。此时,尚府——
尚府前院有一棵老树,上留着几片枯叶,不知何时有了一架秋千。秋千做得甚是简单,只是两根粗绳和一块方形木板。秋千经过岁月的打磨,也有了斑斑痕迹。树的正下方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皆为大理石所制。环顾四周,前院大小恰到好处,植有花草,几株梅花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墙壁周围皆为爬山虎所包裹,这一簇绿色在白雪中显得分外夺目。
一位身着桃红色纱裙的女子荡着秋千,一荡就老高。刚及腰的长发随着秋千的晃动而随风飘拂,阳光洒在上面,宛如黑色的瀑布一般。头上梳了两个简单的髻整。齐而修长的新月眉下有一双灵性十足的眼睛眼里净是无忧,在生得活泼的脸上添了几分孩童的稚气。皮肤如雪一般白雪。——一群丫鬟正满脸焦急地看着秋千上的人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来。
树的另一边,一位穿蓝色衣衫的男子,一身书生装扮,又不似书生呆板拘束。生的清秀,尤其是那双杏眼,极具灵性,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的天真纯洁。他一手拿着树杈儿,一手端着书,仔细翻看。——一群男丁跪成一排,低着头,脸上皆是将要接受一番怒吼的神情。
一旁的周管家正忧愁地看着这两位小祖宗。尚府一切事物由周管家打理。像是经历了时间的洗礼,脸上也多出了几条皱纹,乌黑的发间有了几丝鬓白。
敞开的大门前,两路人对尚府内议论起来——路人甲:“嗨,看,这里是尚府,那两位是尚小姐和尚少爷。“
——路人乙:“哦,但尚府的老爷和夫人呢?“
——路人甲:“你没听说啊,尚老爷,尚夫人又出远门了。唉~尚府又要不得安宁了。“
——路人乙:“何出此言?看样子两位小主子也不顽皮啊?“
——路人甲:“唉~你那是没见过啊,看见那位小姐了吗?“
——路人乙:“怎么?小小的一位女子,不必慌张吧?“
——路人甲:“唉~这位是尚府大小姐,尚语昔。琴棋书画,可唯独画艺不精。有一条长鞭,也不知从哪里来,听说啊,尚小姐过了满月就带着的。尚小姐精通鞭法,心地有好,可……可还是有点过了啊。“
——路人乙:“怎么个过法?“
——路人甲:“就拿上次说吧,本有一位落魄的年轻姑娘,流落街头。可偏偏遇上了一群地痞流氓,这群人还生的壮,几个好心的路人上前相助,可硬是打不过。正那头拉扯着姑娘时,尚小姐来了,挥了两三鞭,那群人便给吓跑了。过了几日,那群地痞咽不下这口气,又次到市上来恃强凌弱。这回可是尚少爷,尚少爷生来有灵性,虽然不会武功,可灵气也可以把人逼退呀!“
——路人乙:“听着不错啊,有正义感,怎会无宁“
——路人甲:“你这不是不知道吗?从尚小姐出招,市上无关的人都波及到了呀。尚少爷虽然灵气逼人,可威力也很大的啊。单单那次,虽无人伤亡,可还是有三十多只鸡,二十多只鸭,十几个小摊,几家店铺,几头牛,还有一些住处,另外再加上失踪的几匹马,半个姑苏城南都波及到了呀!“
——路人乙:“那岂不是损失很大?“
——路人甲:“那是当然,不过尚老爷和尚夫人上门赔礼道歉的。隔一阵子还会布善施粥哪!“
——路人乙:“哦,那那个应该是管家吧?“
——路人甲:“是呀,别看周管家神情有点严肃,脾气是有点燥,可做事周到,待人也很好的。“
…………
周管家似感到了什么,猛得看向门外。顿时间脸沉了下来,大跨步地走向大门,眉头都要竖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狮吼般的咆哮:“看什么看!走走走走走!“说完就“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两路人只好扫兴而归。
刚关上门,只见尚羽阳把树杈儿一扔,拿书一甩,眉头一皱,破口大骂:“什么鬼东西!我要的功夫秘籍去哪了?又是哪个骨头痒痒给我换了?“众男丁见尚羽阳大怒,连忙把头刻得咚咚响,用颤抖的声音急说:“少爷,恕罪啊……“尚羽阳愤愤地撇了一眼磕头的男丁,干脆一甩袖,坐到石凳上去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嘟着嘴。
尚语昔轻轻一跃,便从秋千上落了下来,丫鬟们连连松了口气。尚语昔习惯性地笑逐颜开,看了看地上磕头如捣蒜的男丁们,轻声道:“别磕了,起来吧。“男丁们互相看看,不语地低下头。尚语昔走过去把那本被尚羽阳甩下的书拾起来,随便翻看,越看越是高兴,便不由读了出来:“把刀置于西红柿顶,用最快速度将其劈成细片。放入锅中,与蛋翻炒,待至色香具味自出时,便可出锅……哈哈哈!“说完不由大笑起来。一旁的男丁丫鬟们也咯咯咯地偷笑。尚羽阳撇撇嘴,皱着眉头瞪了一眼偷笑的男丁丫鬟们不满道:“笑什么笑?好笑吗?“下面顿时无声,尚羽阳又转过头对着还在笑的尚语昔道:“姐!别拿我开玩笑了!“尚语昔呵呵地笑着道:“羽阳啊,这可不是姐拿你开玩笑,这是爹的安排哪!“尚羽阳抱怨道:“都怪爹爹,非要学什么文墨,禁我习武!“尚语昔没太认真听,一心研究书去了,便指着书中一样菜式,笑着问道:“哎`羽阳你说这道菜怎么样?“尚羽阳瞥了一眼,大声喊道:“不怎么样!“再不满地小声嘀咕:“把我买的武功秘籍全换成菜谱了,我又不是厨子!爹太小气了!“尚语昔听了,把书放下,一脸不赞同道:“这可不能怪爹了,是你自己学艺不精,当初爹娘又不是没让你学。“尚羽阳想了想,嘴角抽动几下,理直气壮地说:“那,那是当初,现在可不一样了!“
尚语昔叹了口气。当初,尚羽阳还小,看见尚语昔在后院练鞭,心生好奇,便坐下看了几日。就跑到尚元、何琴面前,很有志气地说:“爹,娘!我要习武!“因为尚元、何琴极其喜爱这两熊孩子,几乎事事答应,又听见尚羽阳这么小就有宏伟志气。心中一乐呵,便去找了几位名气不小的师父来。本以为尚羽阳灵气强,根骨应该不错,应该习得不错的,可万万没想到,一连请了二十多位,不是受不了就是要归隐,拦都拦不住。一个月后,尚元只得无奈地加了条禁令“不得少爷习武,违者,重罚!“那时尚羽阳还站在尚府门前,目送最后一位师父离去。尚羽阳不解地挠着头:“为什么不让我习武呢?我习得不错啊?“看吧,这熊孩子还自我感觉良好。一边望着那师父的背影,正巧师父回头,两人对上眼了。那人本就双腿发颤,随后又听见尚羽阳对他大喊:“师父—您放心—我会去看您的—“那人吓得连魂儿都没了,包袱扔了拔腿就跑。尚羽阳见了,双手插腰,皱着眉头看向飞奔而逃的人影:“嘿——跑什么?我有那么吓人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尚羽阳见尚语昔依旧看着那本菜谱,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为晴,笑的没心没肺,凑了过去道:“姐,你最好了,教我习武吧。“尚语昔依旧看着菜谱,这是第几次呢?头也不抬无奈地说:“你习武,我练鞭,不一样。“尚羽阳依旧死缠。最后愤愤地说:“哼!不习就不习!我才不稀罕呢!“说着就去捡被扔地上的树杈儿,对着老树划来划去,以示泄气。
尚语昔表示哭笑不得。站一旁的周管家看着两位小祖宗,叹了口气。老爷啊老爷,您怎么能又一次扔下两位小祖宗给老仆呢?不让两位小祖宗闯祸,也不可伤了他们,这,这不是让老仆为难吗?
“管家。“尚语昔轻声唤道。周管家健步走了过去,来到尚语昔面前,微微躬身,淡笑着说:“小姐。“尚语昔笑逐颜开,如春天来临:“午时就吃这个吧,还有这些。“一边把书递给周管家,一边乐呵呵地说:“嘿嘿,有羽阳的菜谱,天天都有好吃的。“尚羽阳听后,恨恨地瞥了一眼尚语昔,又扭过头不屑地哼了一声。周管家接过菜谱:“是,马上吩咐去做。“尚语昔笑着:“嗯,没什么事就去忙吧。“周管家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尚语昔再次坐在秋千上晃啊晃,丫鬟们的心再次提了上来,紧张地看着上面的人。小姐出事了她们可担当不起啊!尚羽阳依旧对着老树张牙舞爪,男丁在后面跪成一排。二少爷别再折磨奴才们了啊!
尚语昔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边荡着秋千,一边若有所思地对尚羽阳说:“羽阳,听说爹这次又请了位先生来。“尚羽阳依旧张牙舞爪,只是更用力了些:“是啊!怎么不找个师父来?“尚语昔恨铁不成钢地说:“天天师父这儿,师父那儿的,那人可对着你来的!“尚羽阳干脆把树杈儿一扔,坐到石凳上,两只手托起下巴:“还不是要回去养病?对了,姐爹也不找了个人治你?“尚语昔用力荡了荡秋千:“那又怎样,怕他不成?“尚羽阳挠挠头“也是啊。“尚语昔再次问:“嗯,那两人什么时候来啊?““好像是明早。““嗯,得快点想个招儿。羽阳,你想得怎么样了?“尚羽阳拍拍胸脯“当然没问题了,保准那先生回去修养一个月。姐,你还没计划吗?““呃……有了!““是什么?““哈哈,不告诉你。““切!不说算了!““哈哈……“
下人们心中一阵忐忑,心中里齐声念着:“完了……“
次日早晨,两位先生来到尚府门前。尚语昔,尚羽阳不以为然地打开大门,见后心里猛地一震,尚元,算你狠!周管家见后露出佩服的神情,老爷真是高啊!下人见后小声窃语,这回小姐少爷可能会吃败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