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戎拍了拍他的肩,静静地立在了他的身后。
陡峭的山脉延伸,环住了此处幽静的一片天地。
这里是京城以南三十里处的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打扰到的地方。
初夏的风,有一丝凉爽,却还夹杂了淡淡的血腥的味道,刮过山岗,刮过低谷,刮过此处巨大的石碑。
石碑上遒劲苍白的字体,赫然写着:
“御龙冢”。
梁天岂从发梢到脚尖地战栗,苍白的唇不仅仅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有那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烈风狂扫红尘的裙摆,她的手里提拉着一根粗麻绳,绳子的另一头拴着颤抖的梁天岂。
身边的那些护卫已然消失,走到此处的,只有他们二人。然而,此刻的她却将绳子放下了,可梁天岂甚至连逃跑的腿都已经迈不出去,在烈风中瑟瑟发抖。
血色的裙尾在风中飞扬,红尘脱下了白色的护手,那久不见天日的雪白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御龙冢”三个大字,每一次轻触,都那么的轻,那么的柔,就似担心惊扰了这里面睡着的两千亡魂一般。
“你······你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梁天岂嘶吼着,她为什么会带自己到这里来?她为什么会如此眷恋着这御龙冢?!
良久,红尘转过了身来,一步步走近,而梁天岂却本能地后退着,一个不稳跌坐在地,还是往后爬着,退着。
红尘弯下腰来,一点点攻破着梁天岂的心理防线,眉尾的血色凤尾闪耀着一种寒冷的色泽。“你问我是谁?”红尘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梁天岂拼命地往后退着,爬着,却不料突然被红尘抓住了另一只手。诡异面具下的双眼冷冷地看着梁天岂,没有丝毫波动,却在下一瞬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断裂的手掌在那巨大的石碑前抽搐着,不多时便僵硬了下去。鲜血扬起,喷溅上了那石碑。直直被撕裂的手腕处喷涌着鲜血,梁天岂脸色苍白如死,颤抖的唇惊恐地看着红尘的手抚上了他的脖子。
“不要···不要···不要!乱红从不杀人的!你们只是将□□□□了绑缚在府衙门口!你不会杀我!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你没有资格杀我!”
红尘的手依然掐上了梁天岂的脖子,那雪白的手心,却遍布着伤痕和薄茧,“不杀他们,是因为他们没有资格让我动手。而你······梁天岂梁大人,现任的崇州刺史,四年前的崇州副指挥使,难道不应该来祭拜祭拜这两千余兄弟,陪他们喝喝酒,切磋切磋?”
“我,我······不是我,不是我扣留的金,金,金折子!是他!是他指使的!不是我想那样做啊!是他让我拖延半个月才将那折子递入京中的!”
梁天岂颤抖的手已然没有了掌,只能够跪在红尘面前,任由那手腕处的鲜血横流,哭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是我想那样做的!是,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