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师父根本无关!”绮兰脱口而出,倒是让墨叶天有些讶然了。
在墨叶天的印象中,绮兰一直不温不火,弄不明白绮兰的想法,只是总觉得有红尘的地方定然有绮兰,她就像是一个影子一般,比藏在暗中的离弦更像是红尘的影子。
如今这影子却是有些情绪遗漏出来了,然而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绮兰如此?
墨叶天双目一黯,犹自低语道:“绮兰姑娘,有些话,在下早就想问你了。”
绮兰淡淡道:“堡主请讲。”
“当日在宫中抓住那放信号的宫女,你我二人明明可以将其活捉,以乱红组织里面的审讯手法,不怕问不出想问的事情来,为何你会那般轻易地就将她杀死?”墨叶天的声音很低,低得就像是只想让这屋子里的人听见一样。
“还有,金蟾蜍死后我与百里郁寒都调查过,据碧罗公主和秘药房老师傅所言,在为慕子楚解毒之前秘药房曾经失窃。碧罗公主还亲眼见过一个黑衣人离去。”
“堡主有话可直说。”
“皇宫大内何等森严,秘药房更是皇家重地,若非皇室一般人等无令不得入内,那日所抓宫女功夫甚至不能够安全地进ru秘药房,更何况当着碧罗公主他们的面逃开?”墨叶天皱着眉,一步步逼近绮兰。
而后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一双深邃的眼冰冷地看着绮兰,道:“知道金蟾蜍用法的人少之又少,知道那些草药而又要懂得避开我的检查的人更是少。但是自小师传华师父的你,对于这些稀有的草药却是再熟悉不过。在草药中动手脚的人,可是你?”
绮兰沉默,沉默即是默认。
墨叶天此次出来得匆忙,甚至没有穿上毛皮大氅,骑马的时候那双指节分明而有力的手早已被寒风割得血红,如今紧紧地捏在了一起,直听得指节嘎啦啦一阵响,道:“你为何要如此做?!红尘如此信任你……”
墨叶天的话并未说完,却听到远处的房间房门打开,然后轻稳的脚步声逐渐向这边靠近。墨叶天知是红尘要过来了,便立马禁了声,甚至藏起了方才一闪而过的杀气。
“你怎会在此?”红尘见到了站在绮兰面前的墨叶天,微微蹙眉,道:“见过祀风了?”
“嗯。”墨叶天点头,道:“在谷口碰到了。”
“此地不宜久留。”红尘冷静地道。而华蔺咯咯一笑,道:“我说魅丫头,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怕事了?”
红尘讶然地看着华蔺,而华蔺竟是走到了红尘面前,颇有些宠溺地摸了摸红尘的头,这么多年以来,谁敢摸红尘的脑袋?!不想活了?不,不想活的人也没办法摸到红尘的头。
华蔺只揉了揉红尘头发,就像是对着自己的乖孙女儿一般道:“今天晚上,再给你刮一次骨,可受得住?”
马车上,祀风那双眼睛冰冷若雪,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地敲打着雕花窗框,那声音虽然掩盖在了马车前行的咕噜声中,可在这马车之内却仍旧一声声,似是敲打着心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