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慕子楚,便是魅红尘。”东方子期淡淡地道。
白珩讶然,“怎会入宫的?说是慕子楚还可信些,怎又会扯上魅红尘了?”
“你没看见绮兰的举动么?乱红本来都已经毫无异动了,但是自从紫华宫增派了侍卫之后,大燮各地的乱红分舵都隐隐欲动,前两日绿依大张旗鼓地入了京城,你觉得这些难道会只是与慕子楚有关?看这情势便是动了他们乱红里最精贵的一个人,那人除了红尘还能有谁?”
“但是红尘与皇上……哪里有什么交集?”傅石生也是各种不懂各种疑问。
然而此时,那安常在却是桃花眼一眨,突然弯了弯唇角,道:“想要知道那里面到底是谁也不难。”
“你有办法?”司马安平疑惑,他也想知晓宫里面的人到底是谁。若是慕子楚的话……他怎会坐视不管?
安常在抿唇笑着,道:“有个人可以帮我们。”
==========================================================紫华宫外侍卫来来去去,然而宫内却清冷萧索得犹如空无一人。
一盘散了棋子的局,盘上厮杀殆尽,黑子寥落无几,盘中几乎成了白子的天下。
墨叶天已经离去,茶凉人寂。
已经许久都未饮倾城笑了,可以感觉得到身体的充实一日日地流逝出去,逐渐虚空。而慕子楚的唇却越来越艳丽,泛着不自然的绯红暗紫,而脸色却愈见苍白,越发衬得眸子如墨发如瀑。
“在这里,像是等死一样,困于方圆之地,每日每日都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生命逐渐流失。”慕子楚倏然自言自语。
然而,他却并不是在自言自语,门外的女子也知他不是自言自语,便接话问道:“可怖么?”
慕子楚浅笑,“看过千千万万敌人、兄弟在自己面前死去,也无数次入那鬼门回这阳关,还有什么可怖的呢?”
吱嘎一声,绮兰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此时的绮兰已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长裙,素底清莲,流苏衫子上串着细细琐碎的珠子。微微施了粉黛,不重,却恰到好处。在红尘面前,亦或者说是在慕子楚面前,她从来严谨。不会脂粉未施地失礼,更不会浓妆艳抹地夺色。
“绮兰来迟,望尊主恕罪。”
慕子楚未曾回头,只轻道:“能从御凌王府安然无恙地带两个受困之人出来,已算出色。”
此时,绮兰走到了慕子楚面前,却抬手开始整理慕子楚的衣衫。
衣领,襟摆,袖褶乃至于腰带、袍裾……似乎经过绮兰的手,原本穿起来有些随性而洒脱的衣衫,一瞬间变得俨然而工整。
整理了衣衫之后,绮兰转而开始梳着慕子楚的长发。
慕子楚不会绾发,鲜少有人知道。故而他的头发总是飘散着,亦或者松松乱乱地捆着。而那双纤长秀丽的手抚弄之后,玉冠束乌发,似乎这一刻,多年之前的那个鲜衣怒马的慕子楚方才真正回来了一般,意气风发年少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