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都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特别是傅石生,指着东方子期便道:“你才傻呢!”
然而……良欢手中的杯子却倏然掉落在了地上,酒液溅了开来。那张儒俊白皙的脸上瞬间有些苍白,良欢低低问道:“石生……那姑娘,莫非是冬阁四女之一?”
傅石生噤声不语,而那良欢转而立马问白珩道:“白珩,你怀里的断帛是哪个的?绮兰还是绿依?”
原本笑闹的心思一瞬间被冷水浇灭,六人均是沉默不语。
寻常日里良欢话少,而近日他却异常的话多,只听他道:“不行!不可以!”说着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然而良欢方一站起,白珩却幽幽地道:“我知道你们何意……”
白珩话未尽,良欢却突然厉声道:“不!你不知道!她们是乱红的人,她们没有身份没有背景却双手沾满鲜血!你爱她,可以,但是你父亲呢?你家族呢?他们也会允许么?傅石生!”
说着,良欢转头对着傅石生,激切地道:“傅太师若是知道了,他会如何?你以为他会同意么?你以为他会高高兴兴地喝上一口媳妇茶?你……”
“良欢!”司马安平几步迈到了良欢面前,一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了良欢后背,直把如同被噩梦魇住了的良欢给拍醒了一般。
良欢怔怔然地坐了下来,眼神却还有些乱,只低低地道:“抱歉……”
安常在瞪着双大眼睛瞅着,他倒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娃儿,所以即使运筹帷幄如他,也没有办法去理解这几人现如今的心思。
而那司马安平却眉心深锁,也有了些忧虑。
“我先回府了。”良欢平复下来之后,起身便要走。
然而白珩却突然幽幽地在背后道:“欢,你不也正是因为忘不了么。”
良欢袖中手掌紧握在了一起,而后转身道:“对,我是忘不了虞美人!正是因为我知道其中的苦楚,所以才不希望你们也跟我一样!白珩,傅石生,你们现在就放开,还来得及。”
傅石生倒是一直挠头抓耳的,一不知道如何反驳,二不知道如何解释,索性就不说话了,只怄气般地呆坐着。
白珩正待开口,却突然有人跑了过来,禀报道:“将军!白府的人来了,说是要找白公子!”
司马安平看了白珩一眼,白珩站起身来,问道:“白府的人?”
随即,那人便被领了进来,正是白府的小厮,恭敬地向着几位大人行了礼之后便对白珩道:“少爷,府内有您的信,老爷让小的给您送过来。”
“信?”白珩讶然,记忆中他收到过的信件无非都是些帝都内外的闺阁女子写的情诗寄词,而且也从未好意思给直接送到白府,而是拖那些白珩时常去的酒馆掌柜给直接交到白珩手中。
这把信送到白府,还是头一遭。
最离奇的是,那白尚书,白珩的爹,竟然不是唤这白珩回府,而是让小厮给送到了司马将军府来。
然而,那小厮却是从背后摸了根短箭出来,恭顺地道:“老爷说了,让少爷看了信后与几位大人商量斟酌之后再下定论。”只见那信赫然是被穿在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