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派兵,我守住了江山,没能守住你……”
“皇上……”慕子楚稍稍打断了百里郁寒的话,天下间,恐怕也只有慕子楚才敢打断羽璟帝的话了。。。
只见他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摊开手掌来,让那常年不见阳光的掌心正对着逐渐转晴而明媚的天空,“少时,皇上喜欢拉着子楚的手在狩猎场奔跑。”
“拉着你,会觉得世界还有人在。放开你,觉得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说着,百里郁寒再一次拉住了慕子楚伸出的那只手。
然而,慕子楚却在百里郁寒的手即将覆上的时候,突然收回了手来,将那手掌掩盖在了宽大的袖袍中。
百里郁寒苦涩地一笑:“可是,从小便是这样,每一次拉着你的手,你总是不停地瑟缩,小时候挣脱不得,长大了却是力道越来越大,渐渐地……朕抓不住你的手了。”
“皇上知道为什么吗?”慕子楚问道,片刻之后未等百里郁寒回答,便接着答道:“因为这双手,染满了鲜血,它,脏。”
“皇上的手应当执的是朱砂笔,握的是传国玺。子楚的手,应当守住大燮的百姓,守住皇上的江山。”
“从来都未曾有任何责任让皇上来守住子楚,子楚为江山而生,守住了江山和百姓,就是守住了子楚。”
百里郁寒的眼中蒙着一层痛楚来,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如今柄华侯已死,丞相一派应当分清形势为皇上所用。子楚所要做的,已经做完。”慕子楚淡淡地说着结束的话语。
百里郁寒道:“所以你就要走?抛弃慕子楚的荣耀,抛弃慕家的使命,抛弃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暴雨之后的天空,终于完完全全地湛蓝了,如洗的世界,如洗的河川山谷,清晰得如同一笔一划地勾勒而出。
“不是抛弃……是归还。”慕子楚嘴唇翕动,却竟是颇有些苍白。
或许,真的应该走了。
“你的脸……”直至天色放晴,百里郁寒方才注意到了一丝诡异来,“你的眉尾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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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神的凝香露被喂了大半瓶,绿依终是悠悠醒转。
然而那痉、挛的手仍旧有些抽搐,而那迷离的眼,冷汗涟涟的额头,让她仍旧似是魇在那一场死亡之中,未曾清醒。
菱梦撑着头,盯着绿依,道:“醒啦醒啦,快点醒过来啦。”
“我……”绿依抚着额,却见绮兰走到了她的身旁坐下,伸出了双手来帮她按抚着额头,便道:“柄华侯如何了?”
绮兰道:“他有他的罪要赎,尊主……会将你的那一份一并讨回来。”
绿依皱着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大家忽略了一般。
菱梦撇着嘴,道:“别想了,本来打算‘以毒攻毒’看你会不会好一些的,没想到还是没用。幸好本来就不是安排你杀柄华侯,不然……”
“毒……”绿依突然盯视着绮兰,问道:“尊主上次取了多少倾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