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说话的良欢此刻终于开口道:“是我们低估了柄华侯。他的动作太快了,还未等到东方誉反目他便揭了皇上不在的底,将李大人和傅丞相禁足。如今外面都传言李大人和傅丞相被打入了天牢,说是柄华侯的势力已经包围了皇宫和各大官员的住所。”
“除了李大人和傅丞相被打入天牢这事有些虚谈之外,柄华侯如今的动作确实已经快到迫不及待了。”
司马安平转过身来,看着另外三人,“以皇上失踪为由,另立新帝,无疑是置了一个傀儡,他柄华侯坐了把无形的龙椅。”
“等等,等等!”傅石生眨着眼有些呆滞,“你们刚才说,白珩和子期的尸体……”
傅石生扯着嘴笑了笑,道:“不可能吧,白珩的实力我们都知道的,又是毒又是易容的。还有子期,那小子一直深藏不露来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石生,是真的。”
司马安平背负在身后的手捏成了拳头,然而却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悲伤,如今的局面,不是可以悲伤的时候,“东方伯父已经收殓了子期的尸体,白珩也已经被送回了白府。如今白伯父,因为纠集着官员弹劾柄华侯而被柄华侯严密监视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傅石生撒了腿就往外跑,良欢见了准备上前去劝劝,却被司马安平拦住了,道:“让他静静吧。”
“若是他贸然跑去寻仇怎么办?”良欢忧道。
司马安平想了想,道:“石生看似莽撞,但其实心中也算是明了。他只需要出去静静就好了。”
护城河边,傅石生一颗石头一颗石头地往河里面扔,扔着扔着,那石头越扔越大,最后索性抱了个一人高的大石块也准备给扔河里去。
然而,抱着那石块,却突然觉得本来就很重的石块突然更重了。
傅石生没心思去想为什么,只一味地想着扔进河里。
这法子,便是当年白珩教他的。
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已是开始叛逆和较真了。
那时的傅石生,和如今的性格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庸不惑之年才得此子,虽从未如同别家的儿子一般宝贝得不得了,甚至曾一度想要将傅石生送到慕殷的军营去,却每次都在看到傅石生晶亮晶亮的眼之后打消了那些个念头。
然而,也正是因为傅庸虽不宠溺却也不束缚的态度,让傅石生养成了如今这种耿直却也颇显莽撞直来直去的性格。
没有司马安平“安兴天下平定山河”的初衷,没有安常在沙场点兵的天赋,没有白珩潇洒江湖的意气,更加没有良欢的才气东方子期的深藏不露。
说好听点,他傅石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看不到仕途险恶看不到人性狡诈,只管了那些个随性而为,却也颇有了些游侠的风范。
说难听点,他傅石生就是国子监六小生中最无能的一个,武功比不过司马安平比不过东方子期,文采比不过良欢比不过安常在,与人交际更是比不过白珩。
傅石生有时候也会想想,为什么那些人都那么的优秀而自己却这么的平庸。
十四五的时候,他的耳朵就已经听傅庸的念叨听起了茧子。
“想那子楚七岁就提刀上战场,十岁升了功勋,如今十七岁就当了大将军,一身不知受过多少伤吃过多少累……”
那是慕子楚,神一样的慕子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