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风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左手手腕上拴着的冰玉戒指,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只搭在红尘腰间的手,脸色倏然又沉了几分。
“凌肆,”祀风唤了一声。
旁边坐着的中年人本来浅浅地闭着双眼,祀风一唤立马恭敬地朝向对方垂着头,道:“主子吩咐。”
祀风将袖子拢了拢,问道:“大燮朝中最近情况如何?”
凌肆心中有些不安,照理说祀风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大燮的朝廷,而是凌华国的朝廷如何吧?
“回主子,属下怀疑羽璟帝失踪了,如今大燮朝中虽大部分人都知晓,但是却无一人胆敢声张。消息正压着。”
祀风再次想起了那只在红尘腰间的碍眼的手,还有那个陌生的面貌熟悉的气度的人,喃喃道:“百里郁寒,他到底想干什么?”
祀风修长的手撩起了马车的车帘,看着车外的皓月,眉头一挑,道:“莫不是想让柄华侯自乱阵脚露破绽?”
说着,祀风放下了帘子冷冷一笑,“有意思!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添把火······凌肆,当初我派侯琅与柄华侯交涉的信件应该还存着的吧?”
凌肆不知祀风意欲何为,便道:“在王府书房放着的。”
“那好,回去就把那些个信件挑几封隔靴搔痒却可瞥见一隅的给红尘和司马安平一人送几封过去。”
“是的,主子。”凌肆虽不赞同祀风的行为,却没有反驳下去。
祀风却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无所谓地笑笑,道:“我喜欢公平竞争,我以前与百里郁寒争的是国力,争的是子民。而今······”
祀风眼前老是挥不去那只可恶的手,皱了皱眉,继续道:“而今,看起来我与他要争的东西已经变了。既然是要公平,我如今回去凌华恐怕等待着的便是一番动、乱,又岂能够让他大燮安安稳稳舒舒坦坦?待我凌华一乱平息了,我为王为寇,他百里郁寒彼时究竟是肃清了朝廷还是被柄老儿架空了政权,都各自担负各自的结果,方才开始另一场追逐。”
凌肆听得有些朦胧不解其真意,不知······祀风口中将来他们要争逐的,又是何物?
而另一边,醉红尘的后院,凉亭内一立一趟两个身影。
红尘斜斜地躺着,而菱梦以手作扇扇了扇脖颈,嘟囔道:“热死了······”
红尘狭长的眼根本就没有看菱梦,只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清酒,酒香瞬时溢满了整个亭子。
“如何,饮一杯?”红尘抬了抬杯子,看向菱梦。
菱梦停了手里的动作,神色不如方才那么随意,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眉心浅浅地印着一抹褶皱。
“我的人一直追查着左卿枫最近的动作,他果然跟着我们给他的那些柄华侯的罪证在往下查,但是动用的却是他自己训练的人,似乎连柄华侯都瞒了过去。”
红尘看菱梦如此自觉地岔开了话题讲到了正道儿上便也自己仰头将那一杯酒喝了下去,没有任何温度地道:“查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