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对面的蒋亦忠看到这一幕,他心中觉得好笑,但因为嫌疑犯在此,他也只好忍住,但目光还是不小心与苏锦墨偷偷抬头观察的眼光在空中相遇了,心中一动,但只见灯下的女人,脸有愠怒,肌肤胜雪,明眸中眼波流动,就像暗夜中的一朵百合花,正静静绽放在欣赏人的眼中。
蒋亦忠调转目光,坐了下来,坐在代利群的对面,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代利群。”
“到。”本能的,代利群在警官威严的吼声中站了起来。
“坐下。”蒋亦忠换了一个微微舒服一些的姿势,斜靠在椅子背上,悠闲地看着代利群。
嫌疑犯心中有鬼,所以他不敢直视蒋警官的目光,低着头,转动着眼珠,想着坏心思。
“老实交代吧。”代利群坐在这审讯室里,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一问三不知,所以咬着牙三缄其口。刚才被苏锦墨一顿暴打,但女人的力量很弱,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所以代利群还是紧闭着嘴巴,抵死不说话。
苏锦墨可坐不住了,她又冲了过来,这次她学乖了,对着代利群的嘴脸挥起一拳,打得代利群一阵发懵,只觉眼前直冒金花。
“我要你再出来害人。”苏锦墨的粉拳换成了手掌,对着代利群的脸就是左右开弓,啪啪啪……手掌与脸颊相碰撞的声音响彻整个狭小的审讯室。
蒋亦忠和戴晓琴两人在旁边劝道:“好了,再打下去,他就会被打死了。”而他两人只是嘴上劝着,并没有走过来拉住动手的苏锦墨。
“打死了活该。”苏锦墨聚集所有的力气,啪啪啪……左右开弓,打得代利群的头不停地左右摇晃着,脸顿时红肿了起来,但他因为吸毒,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脸颊,撞到了苏锦墨的玉手,还撞疼了苏锦墨。
打了一阵,苏锦墨握住自己的疼手,对着代利群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好了,别打了,我交代。”代利群终于在苏锦墨的威严之下,彻底交代了他的罪行。
戴晓琴蛇走笔行,记录下了代利群的罪恶累累。
原来,代利群与苏锦墨的相识,来自于那个第一中学庆祝元旦晚会的那个夜晚。
那晚欧阳俊卿牵着苏锦墨的手默默跟在生气了的苏锦墨的父亲苏有为的身后,怕他想不干,会做什么傻事,或者,苏有为可能会狠狠地骂欧阳俊卿一顿,因为他不能原谅自己的女儿居然会与一个做临时工的农民工谈恋爱,做为清高的知识分子苏有为绝对如何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女婿。
所以当看到舞台上欧阳俊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对苏锦墨表达爱情之时,苏有为拂袖而去了。
而这个代利群,由于毒瘾发作了,就在大街上搜寻目标,好抢点银子去买毒品。
正巧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穿金戴银,很是富有,而她形只影单,正好给了代利群一个机会,他当即冲了过去,死死拉住女人的皮包,而一个满脸愁容的小老头,却不识好歹,居然来帮那个女子,代利群利益当前,哪有缩手的道理,所以,他为了快刀斩乱麻,对着小老头的肚子上,狠狠插了一刀,那个女子吓呆了,他趁机抢走了女人的皮包,还顺手掳下了她脖子上的项链。
后来欧阳俊卿报了警,在警察的参与下,终于抓住了代利群。
而正因为这个事件,苏有为被欧阳俊卿送进了医院。
患难见真心。
在欧阳俊卿和苏锦墨的精心照顾下,苏有为也一天天康复了,看着欧阳俊卿忙前忙后,嘘寒问暖,苏有为对他的冷漠也渐渐融化了。
有一次,欧阳俊卿为了给苏有为打发医院的无聊时光,他带来了象棋,想与未来的老岳父下两盘解闷儿。
象棋摆开了阵势,苏有为先行出卒,欧阳俊卿出马进攻。
楚河界线,两军对垒,看谁有勇有谋,棋高一招。
欧阳俊卿马踏敌营,逼进了苏有为的后方。苏有为进仕保帅,欧阳俊卿却并不急于一招致敌绝境,反而将马定在苏有为的后方,将他营中的卒子一步一步推进敌营。
眼看着欧阳俊卿的两个卒子逼进了苏有为的两个仕士前……
苏有为准备放弃认输了。
可旁边看热闹的苏锦墨给欧阳俊卿悄悄使了一个眼色,于是,欧阳俊卿起身说:“苏伯伯,我去方便一下。”说着话就离开了。苏锦墨就当着父亲的面,将欧阳俊卿的两个卒子给拿开了。
等欧阳俊卿回来一看,他指着棋盘说:“咦,我的卒子呢?”苏有为和苏锦墨同时出声回答说:“你有卒子吗?”“你的卒子不是死了吗?”
苏锦墨坐在床边搂住父亲的脖子,亲昵地说:“他明明要输了,准备耍赖了……”
“哈哈……。”欧阳俊卿和苏有为看着苏锦墨的俏皮模样,都同时哈哈笑开了。
满屋子的笑声,其乐融融。
就这样,在欧阳俊卿和苏锦墨的努力下,苏有为渐渐接受了欧阳俊卿,也接受了欧阳俊卿与苏锦墨的爱情。
所以当时,苏锦墨还是挺感谢那个代利群的,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意外,她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化解父亲与欧阳俊卿之间的隔阂,虽然以父亲的健康为代价,这代价也不免太大了些。所以当时法院给代利群判罪的时候,她还出面作证,予以谅解。
法院采信了苏锦墨的证词,给予代利群一年的牢狱之刑。
哪知道,这个代利群不知悔改,在七年之后,居然又再次给苏锦墨带来了生死之痛。
这次,他偷了下水道的井盖去卖,不只是害了苏锦墨的父亲之命,还害死了苏锦墨腹中的一条小生命。
毫无征兆。
听到这里,苏锦墨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顺手举起自己坐的凳子冲过去朝着代利群的头顶就猛力砸了下去。
只听“碰”的一声巨响,代利群闷哼一声,抱着流血的头,趴在了桌子上。
这下,蒋亦忠吓得不轻,如果嫌疑犯不幸致死,他这个大队长……还有苏锦墨……他们的命运又将如何改变。
所以蒋亦忠赶紧跑了过来,查看代利群的伤势。
戴晓琴放下了纸笔,拉住举着凳子还准备继续施暴的苏锦墨。
“苏姐,快放下。”戴晓琴夺过了苏锦墨手里的凳子,紧紧搂抱住手脚乱挥气疯了的苏锦墨。
将她强行推出了审讯室。
面前女人的痛苦,戴晓琴感同身受。
她默默陪着苏锦墨,坐在蒋亦忠的办公室里,劝慰、流泪……。
然后苏锦墨回到了风华绝代的家。
苏锦墨面对着那株月季花,站在风雨中,默默伫足。
雨水渐渐打湿了苏锦墨的头发,裙摆,一点点、一滴滴,在她的秀发间,慢慢凝成了小小而晶莹的水珠,流过她的长发,从她的脸庞轻轻滑下,落入风雨中。
而被雨水打湿的纱裙,紧紧贴在她苏锦墨的柔嫩肌肤上,玲珑曲线,隐约可见。
可风雨中的苏锦墨并不以为苦,反而满脸笑意,看着面前正盛开的月季花,伸出纤纤玉手,带着一分清幽的美丽,探到了这支花上……。
有花堪摘直须摘,莫待无花空摘枝。
花朵亦感庆幸,欢喜着轻颤,把玩于女人的柔柔玉手中。那朵花映照着苏锦墨秀美脸庞,竟在风雨中更显灿烂夺目。
人比花娇,花亦懂人心啊。
苏锦墨站了多久,涂文鸣就站了多久。
自从苏锦墨一身风雨从外面冲上了楼顶,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涂文鸣就跟了上来。
在他的眼中,他金屋藏娇的女人,就像是一朵风雨中盛放的那朵月季花,虽然有刺,但异常娇艳。
他微笑着,伸出手来,拉了拉苏锦墨的小手,轻轻握在掌中,让他心爱的女人感觉到他的温度。
苏锦墨不由得转过了头,风雨中,一把精致的太阳伞,轻轻横了过来,挡在了苏锦墨的头顶。
伞下,是苏锦墨平静的呼吸,以及平静无波的眼神。
而涂文鸣的心却忽然漏掉了几拍。在苏锦墨清澈滟滟的眼波里,倒影着他失神的眼睛,在那一个瞬间,他仿佛感觉到了竟有双温柔滑嫩的小手轻轻抚摩自己的脸庞一般……。
涂文鸣立即转过了头,移开了目光。隐忍着不去看伞下的女人,却隐约传来,那股熟悉的淡淡幽香,从苏锦墨身上传来,紧紧包围着他……
多希望,这一刻,成永恒!
男人陪伴着女人站在风雨中,欣赏着雨景,鲜花……。
忽地,男人张开双臂,将凝结成雕像的女人,抱在怀里,轻移脚步,走出风雨,走下楼梯,走入卧室。
犹如怀抱着婴儿,涂文鸣轻轻地将苏锦墨放下,将浴室内的浴池注满热水,将苏锦墨放进了热水池里。
撒下了满池的玫瑰花瓣,任温暖的热水温柔地抚摸女人的身体,任玫瑰花瓣的氤氲香气环绕着女人的脸庞。
疲惫过后的苏锦墨,在热水和花香的拥抱下,不知不沉,垂下了沉重的眼帘,她竟然在水中睡着了。
坐在池水边,涂文鸣痴痴欣赏着沉睡的苏锦墨。
这是个极其柔媚的女人,长而直的秀发因着雨和水的关照,此刻正温驯地服贴在她的额头。仿如窗帘,将外面无奈的世界都挡在帘外。涂文鸣轻轻的将女人额头的秀发勾起,放在他的手指间把玩。
然后细细地浏览女人皎洁的脸庞,那里有婉约的眉,纤巧的鼻,淡淡的红唇……。在涂文鸣的心深处,这是个让他看上一眼,就仿佛要将她疼在骨子里的女人。
时光,终于停在了这一刻。
终于可以让他完全拥有。
男人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踏入水池中,轻轻将女人拥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