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全子见对方步步紧逼,脚下急闪,右手并指如剑,内蕴玉虚真气,直刺而去。那人见这剑指锋芒毕露,不敢硬接,闪身避过,双腿连环踢出。丹全子也是腿影连连,腿脚相碰之处,只觉一股股巨力涌来,震得双腿发麻,好在玉虚功法本就以内力为主,并不惧怕。那人见丹全子在仓促之下仍能接了自己数招,尚有余力反击,已是收起轻视之心。交手片刻,不过数招,其中风险却决然不小。丹全子打的莫名,有心休战,奈何对方功力奇高又不依不饶,只得尽力应对。那人急攻之下,未见成效,便化掌为拳,双手握拳携出,直捣丹全子下腹。丹全子双手下按,借力后撤,右脚虚提,左腿回环,将对方逼离自己身前,令他拳无落点,功无所出。那人也不是善茬,右手化掌挡过,左拳击出,竟欲以拳对腿,不料丹全子收腿临空,左腿再出,竟生生凭着超绝的轻功,凌空虚踢多次。“好功夫。”那人一击无功,大喝一声。丹全子趁机后越数步,道:“施主如此武功想来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不知施主高姓大名,缘何一来便以武相向。”
“老夫久不入凡尘,恐怕当年的名号没有几个人记得了,老夫铁手无量。”
丹全子等年纪稍大之人,闻言俱是脸色一变,道:“前辈莫非是铁手无量铁破军,难道三十五年前那场生死之战,你竟存活了下来。”
铁破军嘿嘿冷笑,道:“那家伙确实厉害,可老夫一身无量神功也不是吃素的。你玉虚宫的武功老夫也算是见着了,不错,没有给你师父丢脸。”
这铁破军成名于五十年前,比丹全子还要大了近二十多岁,一身玄功厉害无比,乃是当年有名的高人,后因一场大战,销声匿迹,众人皆以为其以身陨,没想到如今不但没死反而愈老弥坚。
“多谢前辈指点,既然是前辈光临,还请前辈移步殿内,奉茶相侯。”丹全子道。
“铁老怪,国师叫你来抓人,你磨磨唧唧,谈什么交情。”铁破军正要顺势望殿内走去,互听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话音刚落,只见两道身影落入场中,这二人衣着奇怪,头上顶着一头杂乱无章的散花辫子,模样十分怪异。
“多少年没人敢在老夫面前嚣张了,莫不是你们这两个东西自持武功大进,不将老夫放在眼里?”铁破军语气不善道。
“哪里,哪里,谁不知你铁手无量的本事,不过么,咱们兄弟还真就不怕你。”其中一个老怪嘎嘎反击道。
“就是,就是,咱们兄弟现在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你功力恢复才多久,早就比不上咱们了。”另一个老怪揶揄道。
“好,好,那老夫就领教领教你二人的高招。”铁无量双掌含怒一击直取一怪。那老怪也不惧怕,鼓动真气,双掌猛地对上,只见二人双掌相交处传来一声,劲气四射。触及片刻,那老怪明显后力不及,身形爆退。铁破军却仅仅上身晃动一下,二人高下立判。铁破军得势不饶人,紧跟两步,又是一掌拍出。
“哇呀呀,敢偷袭我大哥。”另一个老怪见一人对付不了,抢上两步,急攻铁破军后背。这两个老怪虽然较之铁破军尚有不如,但二人合力,却不敢小觑。不得不回身自救,错失追击良机。
三人好一番争斗,只见场中拳掌相较内力四射,如万马奔腾一般,浩浩荡荡。如此过了几十招,铁破军瞅着一个破绽,使出一招铁扫腿法,将一怪击倒,顺势伸腿一踢,将对方踢得飞将起来。随后身形如风,从半空中将者老怪擒住,右手按在对方天灵盖上喝道:“服不服。”
另一个老怪见自己兄弟被擒,懊恼万分应道:“服了,服了,他奶奶的,老子就说老二功夫不行,要是我早就躲了过去。”
“大哥你都一把年纪了说的什么浑话,我哪里躲不过去,分明是铁老怪使诈。”被擒的老怪狡辩道。
玉虚众人见这两个老怪如此胡闹,猛地想起江湖有名的川西二怪,便是这般胡搅蛮缠之人。心道不妙。这二人别看败在铁老怪手中,但哪一个不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邪道高手。
“住嘴,你们两个呆货,国师怎么收了你们两个东西。”说罢松开手掌,又道:“事情都让你们搅和了,老夫也没了兴趣。丹全子,老夫此来是奉国师之命,带刘布政使之孙前去京城面见他老人家,你们与刘布政使的关系,他老人家也都明了,也是给你们祖师面子,已帮双方和解,此来只为带他见上一面,有事相询。”
“无量天尊,难得国师挂念,既如此,贫道焉有不放之礼。”丹全子道:“张师弟,去将刘复轩带来。”
不过片刻,张长老便把刘复轩带来,随行的当然还有徐然。
“当朝国师有请,你且随这位铁前辈往京城一趟,也顺便回家看看。”丹全子道。
刘复轩一脸茫然,虽然知道自己祖父官居布政使,但国师一直都是大亁的神话,听闻国师相招,哪敢不从,慌忙应下。
徐然不知当朝国师何人,但见铁破军三人功力如此之高,竟还屈居国师之下,想来必是一等一得大人物。只是有些不解,迎接区区一个少年,何必用上三名高手相接。
“这人又是谁?”铁破军见徐然立在刘复轩身后,不解道。
“此乃刘府仆役,上山照料他家小主人,现已收入我玉虚门下。”丹全子道。
“哦,既如此,那老夫就告辞了。”说罢,抓住刘复轩衣领,脚下轻点,已是疾驰而去。
川西二怪嘎嘎笑道:“这老怪还是这么急脾气,功劳可不能让他一人领取,咱得跟上。”说罢也纵身一跃,追了上去。
正当徐然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之时,丹全子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且回去用心修习,过些时日,你家少爷便会回来。“
徐然自是应下不提。
自从远远见了当世高手之间的比拼之后,徐然越发的刻苦修炼起来。作为一名阴错阳差降临这个世界的人,他心里一直有着一个问号,那便是自己如何来的,又为何而来。如果没有接触到那神秘的功法,可能他会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类似前世古代的社会,也会抱着既然来了,就安稳的利用自己几千年的文化积累好好生活下去。可是一切在他拥有无名功法的时候,改变了,他知道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他,引导着他。要想解开谜团,他唯有变得更强,拥有超越这个世界的力量。
经过近两年的修炼,徐然已经慢慢打通周身要穴,随着体内真气的聚集,丹田之中也开始积蓄真气。虽然没有具体的评判,但是根据他的了解,此时的他体内的真气含量依然相当于普通武者二十年的功力。而这份功力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加。
自刘浩轩离开已有月余,这些时日以来,星罗剑法、云浮十二剑也早已融会贯通。虽然没有与人争斗过,但徐然估摸,凭着自己近二十年的雄厚功力和玉虚功法的精妙,寻常武者恐怕早已不是对手,现如今唯一欠缺的就是临战对敌经验。只是他毕竟上山时间有限,在外人眼里,此时的他不过初练武功,功力浅薄的很,便是玉真子也不会考虑让他与几位师兄相互切磋。好在少阳山上多有野物出没,徐然便利用捕猎来锻炼自己的技艺和经验,倒也增长了不少见识。
这一日深夜徐然正在闭目养神,忽然听到外面有极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心神一震,暗道:“此时什么人会过来此地?”正凝神戒备着,一道身影自窗户之中窜入,还未曾看清来人样貌,来人已是一手抓来。望着对方看似随意却暗藏无穷变化的一抓,徐然满目骇然,慌忙一个驴打滚,翻下床来。身形一落地,便运起无名功法护住周身,脚下施展星罗剑步,绕到床尾,伸手抓住挂在帷帐上的青钢剑。来人“咦”的一声,似是对徐然如此快速的反应赶到吃惊,口中惊讶手上功夫却不慢,眼见他站定,又是一掌拍来。徐然左手抓住剑鞘,右手剑柄外抽,尚未抽出宝剑,对方攻击已到,不得不使剑挡格。这一下只觉一股怪力袭来,徐然二十年功力犹自难以抗衡,身子被重重击出丈远,狠狠的撞在墙上。
“咳咳”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难以起身,剧烈的咳嗽几下,却发现眼前多了一人。徐然抬头望去,不觉惊呼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