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衫公子在相离几米处停了下来,情绪、语调还是那副平心的模样,道:“这样好笑?我的东西,为何须还给你?”
那些银刺儿几乎同时向着他发了去,妖气皱着眉,拿着剑就向他砍去,空气中留下一句冷笑的:“好!好生不要脸!”
仙法交战,幻光术器滂渤夺目,两人一看便是高手,根本无法看清身形残影,但很快,公子便将剑刃抵在了对手的咽喉上,居高临下道:“你打不过我,岂不沦落?”
看到他偏头看向黯乡琰这边,见过最漂亮的眼睛,平淡而锐利,她却突然莫名惊悚。
转头又继续说道:“为祸苍生,就只有死路一条。”
似乎觉得那妖不甘也无力,又似乎他早就死了,自倒下那刻就已经了无声息很久。
公子终归没将剑刺下,捏了诀带着他便刹那间消失了,之前的一切更是刹那消失,只留下满山的断叶残枝。
黯乡琰的脑子仍还反应不太过来,想这该是结束了,挽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晓得怎么做,便打算着再睡一觉再说。
一直觉得生活早已定型,即便状况不过算作一场闹剧,没遇见过与遇见过,尚不知道怎么或不能应付,啊那都不关她的事,那始终是一场闹剧,顺其自然才是明智之举。譬如呆着不动或是呆着睡觉或是呆着休息或是呆着不动,是都算在其中,虽然说来说去也是睡。
“姑娘睡着没?醒一醒。”闭着眼睛正自然着,就被谁的手按着头摇啊晃,睁大了眼对上,却是刚才的公子,压头望着,眼中似有笑,表情却始终不怎么到位。
站在身前的距离,让黯乡琰得以将他的面容身影看得更清,却不禁咂舌,真是很美的人,潇然清冽的双眸,鼻梁高挺如玉,稍略单薄的唇勾起美好的弧线,墨发轻拂,搭在青黑的锦衣上,整个人就仿佛一束清冽的月光。
见她醒了,他理所当然地放下了手,负手而居高临下,仙气的泛着银光粉粉点点萦绕,神情有略微温和,却未能掩尽周身淡漠。
“姑娘可知这里是何处?能否告知为什么姑娘会隐居在此?”
黯乡琰面无表情保持着死盯着他,那个妖不见了,四周如常,却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挽沙也迟迟没再上山,似乎她要问他的更多些才是,也不知他理解成了什么情绪,轻笑了声道:“刚才的事姑娘不必介怀,仙魔自古不两立,捉个妖而已。”
这黯乡琰自是知道,修仙的条条款款中也是有个时不时捉妖的实践课,妖魔族亦然,只不过仙喜欢根据他们的罪恶或是命数进行相应的应得惩罚,妖魔没那么多框框,随便捉了吃了提高修为。
似乎不止这么些,黯乡琰自然依旧奇怪着,依旧面无表情一点不动保持着死盯着他。
“那么姑娘是谁呢?”他似乎心情不错,伸手把了把她靠着的椅背,“坐着这种椅子,是不能走路吧,真是可怜。”
继续盯了一会儿,黯乡琰才望着他开了一直没开的金口:“我叫黯乡琰,那么…咳,你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