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见过的多了!”席布一冷哼一声,消失不见。洞点套装侵入每一个细胞,使用这套装备他无比熟悉,原地只有伞状白光逐渐消薄的余光。
余光消逝,让人怀疑刚才看到的光芒也不过是幻觉。
“如此,请指教!”
赝抬头,看向右侧上空。一缕黑的挤出来,就好像一块揉成团又展开的布,穿着席布一就出现在这个方向。
“被看破了?”席布一出来就看到赝的眼睛盯着自己,自然知道不是巧合。
“无趣!”赝撇了撇嘴。
虽然没听到他的声音,但是席布一却是读懂了他表达的意思。
“无趣么……”席布一咬牙,挥镰刀扫去。“那就有趣点吧!只怕你能承受不起!”席布一从始至终都是有一股狠劲的人,这一刀用了大量力气,又快又急。只看到一道琉璃幻影,如果眼睛盯着白色镰刀的刀尖,还会生出十几道镰刀刀刃同时朝自己斩来的错觉。
可惜,如此突兀的一刀,所面临的对象却是一名久浸剑道的老剑客。他的剑道何其宽广,看到的招数何其多,自然不会看不破这些幻影。所谓一道通百法,赝眼睛睥睨,脖子不紧不慢的往后仰,身体则站在原地不动。
……甚至镰刀划过轨迹也能被提前预测,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赝清楚的明白,这把镰刀先佯攻下盘,之后会折中转上偷袭脖子,是十分很辣的一招。可惜,这种招数在他眼中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就像看了一万遍的电影,嘴巴都看出白沫了,而现实还逼着你不得不继续看。实在无聊,但是这么拙劣的招数,就连装白痴也没法装。
所以连举剑防御的动作都欠奉,脖子后仰几厘,表示破招,其实赝觉得对方连自己的防御都破不来。“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
席布一的嘴巴动了动,嘴巴不停形成的弧度分明是在说——哦?是吗?
赝闭嘴,神情冷清,他都可以预想到对方惊讶的嘴脸了。打脸这种事情,他是不怎么喜欢做的,对方这种程度而已,没有任何挑战性。要是小阁老大人……要是他的话,应该有些挑战性吧。赝这样想着,他都在思考下一个对手的事情了。
(说起来,两人也是几十年没有见过……)
镰刀划过,一节琉璃刺穿了看不见的屏障。赝脸色一变……不对!这把镰刀刀刃居然能穿越道障!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道障只是修炼到这个程度自动赋予的能力,并不是他主动释放出来的防御能力。
想要杀他,必须超脱道的制约,否则任何攻击都会提前清晰的在他眼中用白线演示出轨迹。只要是招数,只要还在天道之下,都有轨迹。按照某种说法,这就是因果。
不过,赝还是选择抽身离开原地。君子不立危墙,他并不会因为自己足够强而小瞧别人。乔静,他都用全力去杀,没有杀死,不是他不够强,只是因为日夜游神的命硬,就像面前这个救人的无穷大人一样。
他才离开,在他上一秒的处身之地,就有大量的伞状白光冒出来。像爆炸一般,圆滚翻转不断白光,不停完成从尖尖白光开伞,然后消失的壮举。
“切,避开了吗?”
席布一诧异。用乔静化身的镰刀能划开道障,他是知道的。然后……出其不意的用洞点套装的能力偷袭,……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就逃了。
刚才还有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以为对方“君子剑”。
“哎呀!不豪气的剑客,……有点难办啊!!”席布一嘴里轻松的说,然后又质问对方:“你不是说对自己的道很自信的吗?刚才这招为什么要逃?”席布一持镰刀而立,嘴里嘲讽之时已经拉开百米距离的赝。“你我之间的差距我没看着呢,只看到某人落荒而逃……真是狼狈!还是说,你的道也不过是滥竽道君?”
说到这里,席布一静静的看着对方。滥竽道君,是席布一他们那一界学生听“滥竽充数”这个历史典故,而组成的用来调侃的笑话。调侃对方的道畏畏缩缩见不得人,此刻也被他拿来直接用了。
“是吗?我的道…可不是你能亵渎……的!”语气毫无波动,赝闭上眼睛。右手挥剑起舞,好像全然不在意席布一的嘲讽。但是,他现在的这个表现,这样的起手式,都一一表明他——生气了!
“杀人成灰!……”
赝念到。此刻施展的居然是刚才在孚界里面用来对付乔静的招数。席布一可不是乔静,不是日夜游神,没有命硬的属性,被他用出这招只怕要完。
“太小看我了!”席布一当然知道怎么破解这招。棋盘外,两只虚空大手伸进来,在赝头顶虚摸,接着空间转变,赝被直接移到了孚界之中。
边上的虚影可不是摆着看的。
“这一招,只要没有目标就会自动破解……”席布一自信笑道。可是,他还没自得多久,赝连绵不绝的声音就出现在他的耳畔……
“毁诗起舞!……”
席布一愕然,这个家伙的剑道真是厉害!自己应该是什么时候中了“两者之间无距离,只有道”的这种招数。
席布一醒然。干脆再用苍白男人虚幻大手掌将对方弄回来,弄在身前,这次再也不中规中矩打法,而是用瞎子乱打的打***起镰刀胡乱捶打过去,完全没有任何套路招式,看起来极为丑陋的攻击。说出去,都能将剑道老师气死。
“当用剑利!喝!”念到这里,声音突然拔高,赝怒目圆睁,且配合着嘴巴叫声,传出一股巨力将席布一震出老远。席布一就像跳梁小丑一般,花枝招展的挥舞了这几刀,就被震飞……数米远处半空,席布一身上冒着伞状白光消失。
洞点套装发动,再寻机会。
“魍魉丝丝缕!拔剑斩,剑斩之若醴!砺剑!神台!只道有道!无从之心,无所畏惧!剑之所指,道之所向!嚓!”逼开席布一后,赝念话语的速度越来越快,短短一两秒之间,就已念完全部。
只见他身上的衣服尽皆退却,露出健壮的男性体魄,赝右手原本握着的弧形,突然白光大照,白光中弧光凝聚变成一个个青铜符箓,这些符箓字都似曾相识——‘木桨不载凡花,复黄泉不了生死;一头可顶星辰日月,双脚可踏孚虚两界。勿自耽误,长路才上征途,孤独枯寂拌饭;遥想,浮生百态,春秋握剑,黄泉独自断前缘;回眸,浮生百态,黄泉握剑,一人已然入筑基!'
一字,一白印,字字入体。在赝的身上刻满了发着白光的青铜符箓,此刻他的身体完全不一样了,好像是经典铸身的铜人。
“哈!”赝喝道。只见他前面空间,顺着他的声音褶皱坍塌,接着里面冒着无数伞状白光。
一把琉璃刀尖划开坍塌空间,将空间划开一道口子,三千秋叶从里面挤出来,在另外一边,慢慢聚合成席布一的身体。他看着此刻不同的赝,凝重的说:“好强的力量!”要不是乔静化作的武器能跳出五行,刚才他就被困在这空间褶皱里面了。
“……跳出五行?”此刻就算赝再怎么迟钝,也明白了乔静的不同,随即又极为自信的说。“可惜,就算是拿着这种超规格的武器,结局你也是败!”
“之前小阁老大人过来过,之后又将对你的处理这件事情交给我,你觉得是为什么?”席布一问。
“来过,交给你?”赝问。
“当然是承认我有这样的高度!之前我也告诫过你,神国棋局这样的力量我是第一次用,控制不好!”席布一说着,双手合十,天空中苍白男人虚影也合十,周围出现无数晃影,海市蜃楼……乔静醒来,周围人流川流不息,她站在十字道路中间,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一个人注意她的,各种各样吵杂的声音都与她无关。
要不是天空中,还是那一轮“大磁武”。乔静都怀疑自己又死了。
“喂!小丫头片子,别拦路!”一个混混突然对着路中间的乔静说。
“这个人……”
“好搞笑!”“这是什么艺术?在身上用光刻写字?”
“秃驴……”
同时,也有一群人将另外一个十字路口的席布一围的水泄不通,通通拿起相机、终端拍照,发网留念。
站在高楼大厦的边缘,席布一看着下面彷如隔世的现代之城,可以看到乔静、赝都处在城市不同的地方。
“憎恨吗?这烦人俗世,不甘心的反抗,或者让自己处于上位者高度的毁灭,或者让自己处于自卑者角度的抵抗……动手或者无言抵抗,都会入局!而我,则是最后撒网捕食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