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刺眼呀,快关灯。”唐柠轻轻一脚踹过去,一口糯糯的奶音,似撒娇又似不耐烦。
唐柠一晚上没睡着,和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还是很不习惯,总想把人一脚踹下去。
果不其然,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就有了黑眼圈,看起来可爱的如同一只小熊猫,白做了那么多天的SPA。
趁着霍川还没起床,唐柠走进化妆间,将瓶瓶罐罐拿出来,几分钟过去了,除了眼睛周围还点水肿消不去以外,其他地方已经恢复如初了。
四大邪术之一“化妆术”果然名不虚传!
唐柠点开手机,发现已经不能观察林安的动态,因为监视器没电了。
是的,唐柠的节操早就已经被扔到太平洋,捡也捡不回来了。
林安脖子上挂的项链,其实是个伪装的监视器。
最爽的莫过于瞌睡了有人递枕头过来。
当年那个换孩子的人,被找到了。
一个温柔善良的中年儿科女士,对待小孩特别耐心特别细致,很多大人,指名道姓让她打针,因为只有她打针的时候,小孩才不会哭。
她也查到了当初她为什么掉包两个小孩的原因,她的妈妈生病了,需要一大笔钱,当时她整个人走投无路。
据看着她长大的邻居回忆,后来她不知道从哪里借到了一笔钱,她妈的病也好了。
既然能被人收买,干坏事,那么再一次被人收买,说出真相,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至于账,可以慢慢算。
唐柠现在最不差的,就是钱。
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足足八个零,她的零花钱还是很多的。
一个礼拜,整整一个礼拜,唐柠都表现出一脸抗拒的表情,不让霍川碰,不给他笑脸。
他打横把唐柠抱起来,顺势倒在床上。
霍川语气硬邦邦的,还有罕见的委屈,“你在闹什么别扭。”
“不要碰我。”她的双手被霍川单手摁在头顶,眼里透出小鹿般湿漉漉水汪汪的光彩来。
在霍川眼里,这已经是绝佳的勾引。
现在谁来阻止都没有用,他和身下的这个女人是合法夫妻,他们ml那是合乎法律的。
“如果你不想我恨你的话,就不要碰我。”唐柠乌黑的眼珠蒙上薄薄的雾气。
几乎是立刻的,唐柠感到抱着她的男人浑身紧绷,脸色铁青,眼神阴森可怕。
小女人低垂着粉颈,一缕黑发顺着肩膀滑到胸前,看起来无比乖巧。
可他却莫名觉得后背有点凉。
他捧起唐柠的脸,用低沉好听的声音问她,“到底怎么了?”
他长得十分好看,这一点从那么多迷恋他的女人们身上就看得出来。
就算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不叫人接近,也难以阻挡前仆后继的狂蜂浪蝶。
不过唐柠天生,不,后天,对帅哥免疫。
还是要动作快一点,唐柠真的不想出卖色相,虽然这个身体并不是她的。
而且她有预感,要是由着霍川胡来,任务肯定会失败的。
其实还是挺喜欢陆晴的,她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就喜欢单纯的小姑娘,陆晴虽然不是小姑娘了,但说实话真的很单纯,心里几乎没有阴暗的念头。
她活得简直就是象牙塔里的公主,世界里除了黑就是白。
这样一个女孩子,有时候想法真的简单。
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委屈,现在自然也不想受委屈。
霍川做的事情,就像是不小心吃到了一条老鼠的尾巴,不吐出去,难道还要放嘴里嚼吗?
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没道理在一个渣男身上吊死,他犯的是原则性错误。
“没什么,你不要逼我,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眼睛一酸,唐柠落下泪来,但她一副不想在霍川面前示弱的模样,“砰”的一声就把浴室的门甩上了。
“陆晴,把门打开,把门打开!”霍川差点被门砸伤鼻子,敲着门,声音闷闷的。
霍川坐在床上盯着浴室紧闭的门出神。过了一会儿,他露出为难的神色。
他伸手把唐柠的包包扒拉过来,做了一件和他的形象气质非常不符合的事情——翻她的包包。
唐柠的包包里头东西很少,只有几只口红,一盒气垫,还有手机纸巾湿巾之类的东西。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竟然还有一张宣传单。
霍川只是看了一眼,就略过了,他本来也没以为能在包里发现什么,结果看上去貌似很正常。
可正打算把东西放回去的时候,他的视线突然被那张传单吸引住了。
每逢遇到发传单的,她都会接到手上并说声谢谢,这是她的习惯。他缺乏最基本的同情心和怜悯心,她却是那种看到路边的乞丐就一定会给钱的人。
可她决没有把传单和干净的纸巾放到一起的习惯。
霍川将传单摊开,传单皱巴巴的,一看就是曾经被女主人攥成一团又重新打开的,霍川随意瞄了一眼传单上的内容,就被彻底惊到了。
??私人侦探,婚姻外遇出轨取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查不到的。
传单的背后,写着一个人名一个日期和一个坐标。
李多彩,2004年8月5日晚上十点,坐标魔都。
唐柠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人看起来就脆弱。
她拉着浴室的门出来。神情虽然和一开始相比平静了许多,但眼睛还是红肿的。
一出来就看见霍川手上拿着她的传单,她一点都不惊讶。
她的声音有些喑哑,带着些恍恍惚惚的感觉,“我们暂时分房睡吧!”两人保持一步的距离。
“我不允许。”他低头看着她。
空气有一丝凝滞。
他上前了一步。
唐柠却退后了一步。
还是一步的距离。
唐柠的脸白得吓人,她的身体甚至因为不安微微发抖起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跟着我。”
她转身就跑!
霍川沉默的站在偌大的卧室里,看着她仓皇地逃离他。没有去追。
就这么几层楼,她就跑得肺要炸开,委托者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了。
到了楼下,她停住,弯腰扶住膝盖,大口地喘气。
回头看了一眼,他没追上来。
她在楼下的沙发上坐着,低下头,呼吸略显急促。
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慢慢平复。她两手向后拢了下散乱的长发,然后,捂住脸。
她就这样撑在自己的膝盖上,露出了一个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