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的时候,周母突然说头晕恶心还想吐,很难受,想去医院,唐柠想陪她去,却被周母以各种理由搪塞。
大概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怕。
“我好像有了,医生说两个月,月份浅,我年龄大,所以比较危险,要好好养着,不能干重活。”
周母的肚子还没有鼓起来,时间这么短,一时还看不出什么区别。
可怀孕,委托者的那一世,可没有这回事,所以这怀孕,十有八九是假的。
而且她有预感,这次假怀孕是冲她来的。
周父三两步赶到周母身边坐下,一手搂她肩膀,一手隔着棉袄轻轻放在她腹部,看着那里洋洋自得,“我等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他开心的像个三岁的小孩。
晚上有道红烧鱼,周母做出干呕的模样。
“我想吃酸的,我闻着鱼味有点想吐。”周母笑得很做作,捂着肚子,看起来一脸的慈母样,“老人家常说酸儿辣女,我这么爱吃酸的,没准怀的是个男孩呢!”
“你想吃什么和我说,我先办法给你买,这是咱们儿子想吃呢!”周父的声音柔柔的,笑得憨憨的,一副好男人好丈夫的模样,看着娇羞的媳妇,表情别提多纵容。
最让唐柠无法忍受的是周母吃饭的模样。
譬如说一盘菜,以前三人会自动不碰唐柠面前的那一块儿。唐柠一直都很满意这种默契。
可现在,周母一双筷子在盘子里拨来拨去,一盘菜中的那点儿肉丝,几乎都被她捷足先登抢去。
光挑肉也就算了,盘子里明明已经没肉,她还故意来唐柠面前拨拉,好像唐柠这里的菜比别处的菜香似的。
好在周母不吃鱼,不然,真的是难以下咽。
周母仗着自己“怀孕”不干活,唐柠就在厨房忙活。
晚饭的时候单独给给自己乘了小半碗,按照分量,唐柠的这些绝对不足整盘菜的五分之一。
“你这是……”周父撂筷子面色不快。
唐柠似笑非笑,“我不喜欢吃别人的口水。”
“你这丫头……”周父拍桌而起。
“没关系,就这么吃吧。”周母赶紧站起来打圆场。
周母还是一样,一双筷子在盘子里拨来拨去,一盘菜中的那点儿肉丝,几乎都被她捷足先登抢去。
所以幸好,她单独给自己拨一点菜,不然真的吃不下去。
吃到一半,周母做出干呕的动作,然后冲进厕所。
她手指伸进嗓子眼处乱抠,才哇的一下吐出来。
厕所里是奇怪的酸臭味。
唐柠带起厚厚的口罩,清理起来,她真的是被周母恶心到。
没怀孕装怀孕,每次吐完都要让她去清理,她自己不觉得恶心,可唐柠觉得恶心啊!
酸儿辣女,不是说爱吃酸的吗,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周姨这是柠檬片,泡水特别酸,你肯定喜欢。”唐柠笑得人畜无害。
三片柠檬片,泡成一杯水,很酸,很酸,能把人的牙都酸倒。
“我就爱吃酸的,这闻起来真相啊!”周母笑容满面,结果一喝,差点直接一口吐出来,酸酸酸,真的好酸啊!根本就不是人喝的玩意。
不过当着唐柠的面,她不能吐,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硬喝。
见周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分外难看,唐柠心底窃笑,嘴上却道,“我就知道周姨肯定爱喝这个。”
“爸,记得买点柠檬片回来,柠檬片泡水酸酸的,周姨特别喜欢。”唐柠故意在周父面前说。
周母一张脸青青白白,一想到还要喝这酸死人的东西,她就难受。
“是啊,我就喜欢这个,不,是你儿子爱喝这个。”周母笑得很勉强。
“周姨,今天喝什么汤,鸡汤还是鱼汤?”周母不能做饭,闻到油烟味想吐,唐柠就天天变着花样做给她。
想到那种鲜香滑润的汤,周母口水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她咂咂嘴,眼神发亮道,“要鸡汤!”想到那股鲜味,她就觉得饿。
“你后妈怎么样?”路上遇到方老太太抱着自己的孙子。
唐柠眉宇间染上清愁,“说爱吃酸的,找人看过,说生的一定是男孩。”
她的汗水一滴滴地流下来,全身衣服都有些汗湿,今天在黑市买鸡,差点被逮到,幸好她腿长,溜得快。
“你可长点心吧,你奶你爷爷给你的东西,赶紧攥自己手里,不然,以后你可能什么都得不到。”方老太太说得语重心长。
自周母花钱大手大脚以后,她就一直偷偷摸摸观察周母和周云,这一观察,就观察出事来,她总觉得吧,这两人吧,不是个好的。
不过直觉算不得数,所以吧,方老太太只是只是旁敲侧击的让唐柠长点心,别傻傻的热脸贴周母的冷屁股,多为自己想想,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
“可,可是,我一说这个,周姨不是头疼就是肚子疼,她这样,我哪里敢说呀。周姨说过,会给我攒着,给我当嫁妆。”唐柠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非常柔弱需要怜惜。
唐柠掏出两颗糖果塞给小孩,“瑞瑞真可爱,来,姐姐给你糖吃。”
“我要回家炖鸡汤,不然,周姨要不高兴,她不高兴,我爸就……”唐柠跑得飞快。
“周洲这孩子,怎么跑这么快呀,这么冷的天,额头都是汗。”还没到饭点呢,一群老娘们坐在一起晒晒太阳,勾勾毛线,招呼方老太太过去聊聊天。
方老太太是个藏不住话的,“周洲这孩子倒是个好的,可惜啊,周老太太周老爷子走的早。”
“这话怎么说!”
“我看这周家媳妇就不是个好的,我敢打赌,她就是贪,想要贪墨老头子老太太留给周洲的东西。”方老太太,摇头晃脑的,“哪能这么凑巧呢,一提到周老太太的遗物就头疼就难受,依我看呀,估计是装的。”
如同之前周母涂脂抹粉,乱花钱,都是小小的坏印象,也就是茶余饭后闲聊几句的作用,可到某些时候,却能成为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