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洞穴里,深不可知,雷诺走在最前面,其后是若彩、沐颜,万俟翔断后。
偶尔会忽然有一条小蛇从缝隙里蹿出来,若彩被一惊,沐颜却走上前去,一脚狠狠踩下然后将它碾死。
“喂,你是不是女人啊?”雷诺看那血肉模糊的尸体,瞠目结舌。
沐颜白了他一眼说:“要你管!”
万俟翔燃起火焰,抛到前面的路上,蛇纷纷四散离去,“大家小心,这里面,不知道还会有什么。”
就在这时,若彩停下了。
“怎么了?”沐颜问。
“你们听,”若彩侧耳倾听。
“什么?”雷诺警惕地握紧了剑。
“叹息的声音。”若彩说。
“有吗?”沐颜挑挑眉,“我什么都没听见。”自从若彩忘记万俟翔之后,沐颜总觉得她有一点神经质,偶尔情绪上会忽然出现问题,“是‘忘失散’的原因吗?”沐颜自言自语。
“是什么人,擅闯我禁地!”沐颜细弱的声音很快就被洞穴里忽然响起的巨响淹没。
“谁?”雷诺厉声问。
“既是送上门来的,那我就收下了。”声音越来越近了,伴随着细微的沙沙声,像是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
看清声音的主人后,皆是心下一紧,顿感阵阵凉意,竟是一条巨大无比的长蛇,长约六丈,青黑的鳞片,火红的眼睛,散发骇人的幽光。
“好大的蛇啊!”沐颜感叹说。
“再大也是畜生罢了。”雷诺不屑一顾,但从他那剑的姿势可以看出他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从未见过这样大的蛇。
“雷诺,”万俟翔轻声说,“它来历不凡,万不可轻敌。”
“若彩,你知道它什么来历吗?”沐颜问。
“这……我不能确定,”若彩说得有些犹豫,“不过看它的样貌,倒是很像是摩呼罗迦。”
“呵呵,小姑娘,好眼力。”大蛇说话时巨大的头高昂着,甚是骇人,身体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身上的鳞片像衣服一样脱落下来,竟然幻化成人的样貌,略微发胖的身体,和同样的圆圆的脸,发上束着一冠,是蛇的形状。
“果然如此,”若彩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维摩经略疏》卷二云∶‘摩侯罗伽,此是蟒神,亦云地龙,无足腹行神,即世间庙神,受人酒肉悉入蟒腹。毁戒邪谄,多嗔少施,贪嗜酒肉,戒缓堕鬼神,多嗔虫入其身而唼食之。’此以摩侯罗伽为无足、腹行之蟒神。”
“你倒是很有见识!”摩呼罗迦的声线很重,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的。
“哼,不过是修炼多年的大蛇,”雷诺不屑一词,“其实也就是巨蛇成精而已!”
“哈哈哈,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口气这般大?”摩呼罗迦微微哂笑,脸颊上的肉也跟着颤动着。
“雷诺,”若彩轻轻地扯了扯雷诺的袖子,小声说道:“现在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别轻易给自己树敌。小心慎言。”
雷诺点点头表示接受,他们现在的状况的确是不容乐观,如果再不收起他这副傲然不驯的性子,吃亏是免不了的。
若彩上前,谦然有礼地说:“我等无心冒犯,只是不巧被困在这里,不知上仙可否为我们指出一条出路?”
摩呼罗迦看了若彩一眼,似乎对她恭敬的态度很是受用,“出路我倒是知道,不过,这里是烈焰的密室囚笼,你们是被赤焰关在这里的吧?”
众人噤语。
“既是他的意思,我也没什么办法。”摩呼罗迦无奈地说,“你们还是另谋出路吧!”
“上仙是为赤焰守密室的吗?”沐颜问。
“你,你怎么知道?”摩呼罗迦脸色一变,很不高兴的样子。
沐颜抓住这个细微的神情,接着说:“方才见到许多小蛇,甚是精灵可爱,想必都是听候您号令的徒子徒孙吧!上仙果然是众蛇之尊,我等敬仰许久了。”
摩呼罗迦露出得意的神情。
雷诺不禁暗暗发笑,什么精灵可爱?刚才她狠下杀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些可爱的小生物?
万俟翔领会到沐颜的用意,微微一笑,见到的唇角微微上扬。
沐颜又给若彩使眼色,示意她接着说。
若彩敛住刚刚哽在喉头的轻笑,摆出一种万分可惜的样子说:“只是可惜您却住在这么阴暗潮冷的洞穴里,焰城主莫不是太忙了,怕是把您给忘了吧!”
摩呼罗迦面露晦色,闷闷不乐的样子。
“就是就是,以您的神尊,怎么能屈尊呆在这种地方呢?”沐颜一看情形,连忙添油加醋地说,还不忘不时地挥着手驱散洞里的潮霉之气。
摩呼罗迦听后不由气涌心头,面色涨得通红,“要不是遵嘱祖先的遗训,就凭赤焰那家伙,就算再过几千年,也休想欺负到我头上!”
沐颜和若彩相视一笑,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