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了整整三天,经过上海和香港两地的辗转,1931年5月2日,沙万军随孙科秘密地来到了广东省。他们所乘坐的由香港起飞的专机,一降落在了广东省的省会广州市的军用飞机场后,便由陈济棠事先安排好的亲信张副官带着一个加强警卫连的士兵早早地恭候在那里了。
沙万军一看这阵势,真是牛B朝天吼、搞嗨翻了呀,这一连大约有120多名的士兵,一齐都是1米80身高的大个子士兵,军装崭新一尘不染,那身上装备的武器都是一顺水的从德国进口的当时最先进的步枪,当那张副官一声军令下达后,全连士兵更都是齐刷刷地立正、并向天空三次举枪致以最高规格的军礼……
当孙科缓步地走在机场通道时,不知何时早已准备好的三十六门礼炮,依次鸣放,那声响振天抖,紧接着那接风来的一连的士兵齐刷地向天空鸣枪六声向孙科致敬!
当孙科和沙万军一行人过路那拥护在两排的陈济棠派来的警卫连士兵时,他们都站得条管笔直,该敬礼时敬礼、该向左看齐都一顺水地向着孙科走过之处的身影望去……
沙万军环扫这群花架子的警卫连士兵,心中暗想道:“你们这些家伙装B真是一个顶仨,尼玛,你们的任务是来保护孙科的,又不是仪仗队,搞这么多的花架子有个狗屁用?搞得这么大的声势,整得像阅兵大典似的,你们这么大动静的闹腾要是引来了刺客前来暗杀,你们这些蠢货的双眼都朝着我们的方向,也不知道上下左右、前后空中地下、附近远处这么多的方向去排查、去盯着点有可能出现刺客的地方……”
想到了这里,沙万军出于前世的特工身份的职业素养,紧跟着孙科的身后,近在半步之远,目光始终漂移着、环顾着周围各种可能出现危险之处,并随时随地的去准备着有任何一点不安全的风吹草动立即扑倒并保护住孙科的性命。
可是,那孙科总是有点觉得这个王亚樵派给自己的小保镖有点儿太不懂事了,几乎走得要于自己并齐的位置了,太没有主次尊卑之分,他还几次小声地提醒着沙万军道:“不用跟我这么近。”
沙万军也只好低声地还以:“孙先生,我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们不宜过多在此处停留,以免带来不安全的因素……”
孙科好像置若枉闻,不时地与被拦在了外围的人山人海的群众们招手致意。沙万军心想:“在军用机场里,哪里会有一千多名老百姓在混在了这里呢?娘的,一定是那陈济棠这老小子也知道这孙科挺好大喜功的,特意从哪派来或是雇来的‘龙套’!”
沙万军心想:孙大少爷这种‘导爷’,真是生来就是没遇到过什么险恶呀,因为他身上套着孙中山长子的光环,在政治上有一定的号召力,加上他自己现在所担任的铁道部长兼被老蒋架空了实权的民国行政院院长这一官职以来,并没有触动太多统治集团的核心利益,所以民国的各大派系都没有把他当做恨之入骨的极具威胁的大政敌,反而各派还都想拉拢到他孙科这块有巨大影响力的政治招牌,所以都拿他孙科当个宝贝似的求收养着……
事实证明,沙万军担心孙科在途中会遭遇到被暗杀的假设是多余的,孙科一行人非常安全地来到了广东省府公署。
沙万军一看眼前的广东省府署的大门楼,真的是古朴、宏大、威严、肃穆!光这大城门洞就显得古朴气派堂皇,三个大城门洞,中间的门洞高十米多宽七米有余,两侧门洞略小一些但也有八米高三米宽,全是青砖磊成,透过大城门洞后的300米便是高大雄伟的广东省府署了。
沙万军向张副官一打听,才知道此处是清末时的两广总督府衙,现在已经被陈济棠改建成中华民国的广东省府署了,并加以修葺翻建又在原址的后面重新盖了两幢四层的大办公楼……
各种高规格的接待自孙科等人一进入城门洞之后,那真是彻底地拉开序幕了,军乐齐鸣、锣鼓喧天、军旗招展……也为知是自发组织前来的还是花钱雇佣来的或是威逼利诱而来的近万人的欢迎人群将孙科和沙万军所乘坐的汽车围堵得就乘一条不足三米宽的小路了!
坐在车中的沙万军看到:孙科总想拉开车窗探出头或是伸出条胳膊与热烈欢迎自己的群众们挥手玩个‘互动’,每一次在孙科刚摇开车窗不足半个手指宽的小缝时,全都被手疾眼快的沙万军给硬生生地拉了回来,并好言劝告道:“孙先在,在下冒昧了,但您得注意好安全啊,这么多的群众中,说不定就有老蒋派来的特务!”
孙科总觉得没什么事,这小保镖实在是太多余了……
孙科一行人所乘的小汽车终于缓缓地开到了广东省府署的大门前,等候在那里的陈济棠带领着广东省的文武大员们、社会名流9精英们足足有两百多人,一齐向孙科的到来致以最热烈的掌声。
孙科缓缓下了车后,陈济棠第一个带着一大帮的人快步上前迎接了过来。分别与孙科一一地握手……
沙万军依然跟在了孙科有半步远的身后,环顾排除着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因素。
当沙万军确定这周围没有什么异常后,才将头转向了站在孙科旁边的陈济棠,只见他年龄大约四十岁上下,一身崭新的国民革命军的戎装,脚穿大皮马靴,浓眉豹眼、口阔鼻直、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相貌不俗!
孙科与陈济棠手下的大员们一一握手后,陪在一旁的陈济棠陪笑着对孙科道:“连生贤弟,一路劳顿,愚兄特备酒席为贤弟接风洗尘!请!”
孙科对陈济棠客气地道:“伯南兄长,先请!”
沙万军在后面的不远处听得真切,心中暗想:“哇靠,民国年间像他们这样有身份的人物称对方的‘字’我知道,但是这都是什么辈份呀,那天我与王亚樵看胡汉民写出的信件之时,那胡老头儿称陈济棠为伯南贤弟,称孙科为贤侄,要是这么算来陈济棠也应该是孙科的叔叔一辈了,怎么今天这爷俩都是相互地用对方的‘字’称兄道弟呢?唉,可能是他们之间又隔论着呢!”
陈济棠为孙科一行人等所设的欢迎宴规格堪比国宴,在宴会开始之前,陈济棠还煞费苦心地请来了驻广东的中外报刊的记者二十余人,特来采访孙科反蒋抵达广州这一震惊中外的特大新闻。
孙科在被采访时,当即从怀中掏出了胡汉民密送给自己的书信,当着在场的众多记者们、广东省的军政大员们和当地的各界名流们,高声地朗读了起来:
“致汪兆铭、陈伯南贤弟、孙科贤侄及所有拥护三民主义的党国同仁:
汉民虽不才,但自同盟会创立之始便追随中山先生奔走于革命,从辛亥革命推翻满清到护法运动讨伐袁世凯复辟帝制,再到北伐战争铲除军阀实现中华民国之统一,汉民皆竭尽己之余力而不敢忘却孙总理之三民主义,为建立中华之共和民国而矢志不渝也。
然今日之蒋介石,将吾囚禁于南京之汤山已二月有余,里外皆有众多特务守挟限制吾之人身自由,吾未犯半点儿国法党纪,至吾与囚犯有何异乎?此事皆因吾在国民大会之上公开反对蒋介石之立宪主张也,阻其蒋某人当总统,阻其之主张若设立总统后其权力大于六院所致也。蒋介石今日之所为,较之当年之袁世凯皆甚之乎!
…………
蒋中正介石斯人祸党祸国、暴横日甚、言之痛心,望党国同仁志士们,勿忘孙先生之‘三民主义’遗志,群起而奋讨之!
书于汤山狱中:胡汉民”
孙科的这一纸胡汉民的宣言读完后,在宴会厅中所坐的大员们名流们,都表现得特别地激愤。当然在孙科宣读之前,这些人早就知道了胡汉民被蒋介石扣押了起来,但是此时此刻一听到孙科所读胡汉民的亲笔书信,仿佛有种国民革命元老胡汉民亲临诉苦鸣冤之感,有一部份胡汉民的忠诚铁杆大员们都听得痛哭流涕、还有的在那里高声地声讨着蒋介石的罪证,为胡汉民鸣不平……因为这两广是那胡汉民政治上起家的出处,他胡汉民在两广培植了众多的党羽和亲信,当然这里面也掺杂着很大一部分的政治投机分子们。
沙万军在离孙科三米五远外站立着,他看到当孙科念完信件后,又将胡汉民的亲笔书写的反蒋宣言信翻过来,先让在场众多的记者们见证此信确实是胡汉民院长亲笔所写的。记者们可不放过这个好机会,纷纷凑上近前来了,用那民国年间一拍照当爆光时还得冒出一缕青烟的‘大个头’黑白相机,对着孙科手中展示给大家的胡汉民的亲笔信左照右拍起来……沙万军觉得真好笑,这种照像的技术含量也真是太低了吧!
孙科让记者们照完胡汉民亲笔所写的反蒋宣言信后,小心翼翼地将信捧在双手中很有礼貌地递给了在一旁的陈济棠,让他再读一下,陈济棠也是如获至宝地先立正行了个军礼后,低下头双手高举地将信接了过来……
沙万军在他们的身后一看,心想:我的大哥王亚樵说得还是真对呀,这胡汉民的密信他们这些大人物们还是真的给当回事了!
孙科将信交于了陈济棠后,略微正正了笔挺的西装后,重新走上了台前对着记者们和在座的大员名流们,清了清嗓子道:“我孙科不才,能从那大独裁者蒋介石控制的南京,秘密地飞到了我们这充满‘民主、民权、民生’的革命激昂的广州,实属不易!虽然冒着生命的危险,但在下也甘为革命、为正义而牺牲!现在我孙科要公开宣布一个重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