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十九个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云尘却并不着急,他身旁的符风儿也没有丝毫的紧张。
“这些人对我们没有威胁,他们只是奉命来抓我们两个的,看来已经有很多人知道我,知道我们两个人了。”
云尘有些疑惑,瞧着她好一会儿,才从愣神中跳跃出来,“你是说这些人知道了你会从放逐草原醒来,也知道我们在这里出现?这又怎么可能?我们的事情才刚刚发生,这些人却似乎一早就知道了一样,而且还埋伏在这里,专程等着我们的到来。”
符风儿靠近了云尘一些,吐气如花香醉人,“云尘,这里是中洲大地,我们的头顶就是黄土天域,对于我这样的天人皇者一族来说,任何与我有关的情况都会在天域的夜空中形成异象。你们地上的人将这些称之为天象,也说是天意。
就像是你们的部落里有一位占骨师,他可以通过焚烧动物的骨甲来对应天象,预测出很多未知的事情。你们部落有占骨师,其他的部落也有,这中洲大地上一共有七十二个国家,那些智慧和功力高深的占骨师数不胜数。
你想一想,有这么多的占骨师在,我这个天人的动向,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会预测不到?”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那四十九个人的包围圈更小了,云尘几乎都能够在幽暗的环境中清晰地看见对方脸上的痣。
“在下乃是赢国七七王旗卫旗主招风,奉了我赢国国师之命,带两位跟我们回去。”一个精壮汉子走了出来,他身着皮制铠甲,想来是平日里十分爱惜,时常擦拭因而在这暗暗的森林里都看着油光闪亮。更醒目的是他的身后,大大小小插着七面旗帜,最高的一面已经越过他的头顶,旗帜招展着,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大的字,字的周围有龙形花纹做装饰,看起来很是威风。
云尘不认识那旗帜上写的是什么,他们部落里的人没有文字,除了占骨师会在那些占看过后的甲骨上雕刻一些图形外,其他的人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拿藤蔓拧成的绳子打个结,大事就打个大一些的结,小事就打个小结。
不过云尘听占骨师说过,中洲的很多国家都有自己的文字,有了文字就可以记录很多很多事情,而且保存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云尘不知道文字是什么东西,他只是认为文字应该很宝贵,就像是部落族长的那把金属刀子一样。
云尘看了看这个抱了拳和自己说话的森林外人,心里有点怯怯的意思,原本还想往后退,却被符风儿拉了一把,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符风儿身上笼罩着一层白色的水雾,就像是衣服一样,遮蔽着所有,却又让人看着格外心动。幽暗光线下,唯有她身上似乎带着一身的光彩,让周围的四十九个人都不敢直视,毕竟像符风儿这样的天人皇族,在他们看来是可敬又可畏的,容不得任何人一丝一毫的亵渎。
招风稍稍地向后挪了挪,低下了头去,手上的抱拳姿势没有变,他再次拱了拱手。
“神女能够现身相见,我赢国王旗卫四十九卫全体在此恭迎了!”
符风儿微微一笑,身形忽动已然来到招风面前,伸指在他的额头一点。
王旗卫的其他四十八卫原本都低了头不敢看,此时大惊之下,都不由地抬起了头来。
王后浣香凌乱着长发仰躺在黎王普德的灵棺之上,她的眼角有泪流下来,顺着耳畔滴落。武王普善抖动着脸上的峥嵘胡须,狂笑着。
“六弟,我说过的,你夺走我的一切,我一定要夺回来,黎国的王位,包括你夺走的女人。如今你看到了吧?你的王后已经是我的人了,她以后会是我的王后,会为我生儿育女,至于你的孩子,我会找到他,让他下去陪你。”
“启禀王上,占骨师离莫有要事拜见。”灵堂门外,有人奏报。
武王普善整理好了衣冠,大步走了出去,随口对着内侍丢下一句,“王后的命就是你们的命,本王要她活着!”
内侍首领姓洛,名顺从,平日里众人都叫他洛公。他算是这王宫中最年长的内侍了,自从进入王宫后,先后伺候过三位黎王。能够有这样的成就,自然离不开他多年来在王宫里的经营和对王上及其嫔妃们的把握了。
“洛公,如今的这副局面,我们该如何是好?”一个小内侍偷眼看了看灵堂里的状况,内心满是惊慌。
洛顺平早就知道里面是怎样的情形了,这么多年伺候人的经验,再加上王宫中的风风雨雨,他有很多事情早就见惯了的。当下忙命人先关了紧了灵堂的门,选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内侍,跟着他入内,将王后浣香从灵棺上扶了下来。
王后浣香已经昏睡了过去,眼角的泪痕让洛顺平小心地给拭去了。
离莫老远就看见武王普善魁梧的身躯在十多人抬着的王辇上移了过来,他内心中有些痛,这还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武王普善么?
“普善,你该清醒清醒了!”离莫吼了一声,“如今整个王都都几乎在火海和血河之中,很多奴隶们都造反了,你还不快些下令,让你的士兵们停止杀戮,即刻镇压奴隶的暴乱。否则暴乱一旦大起来了,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武王普善笑了笑,命令王辇停了下来。
“离莫,本王如今已经是黎国的王上了,你怎么还是这样无礼,不过本王就喜欢你这一点,你快快告诉本王,除了这些琐事,还有没有更重要的事情。”
离莫“哼”了一声,“普善,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能够成大事的人,心想若能够辅助你成为黎国之王,你定然会有一番与之前的黎王不同的作为。可是如今我太失望了,眼下都城里,你的士兵们正在烧杀抢掠,那些趁乱暴动起来的奴隶也在奸淫掳掠。都城百姓死活这样的大事你都不关心,还谈什么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