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游胡思乱想之际,一位中年贵妇带着满脸焦急的神情急急跨进屋内,身后跟着先前来过的那位女孩,那贵妇见周游站在那儿对着幅字画发愣,顿时心疼地道:“枫儿,你醒了,怎么下榻来了?快,躺下,胡大夫说你需要静养。”说完走到现在的叶枫跟前,轻轻弯起他的手臂,想扶着儿子从新躺下。
她刚进屋时,周游,恩..现在的叶家少爷--叶枫就已瞧见,她身着淡蓝色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略显丰满,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看年纪不过三十出头,此刻正皱着黛眉关爱地看着自己。
叶枫一愣,便以猜到这位妇人就是刚刚那女孩说到的叶家夫人,他生性乐观,刚才已经想通了,如果在来一次选择,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救下那个小女孩,既然现在自己来到了这里,那么只能适应新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只是见“自己”的母亲如此年轻美丽,他心中颇有点怪异。
其实叶夫人今年也才三十六岁,只是古时候女子嫁人较早,像清朝时期就有一位皇家公主,才年满十二就已嫁作人妇,更别论民间女子了,只不过他还是现代人的思维,看自己模样估计也只有十八九岁了,而自己的母亲却如此年轻,心中多少有些不适应。
叶夫人见儿子盯着自己发愣,倒也没多想,只道是儿子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恢复状态,探手上前轻柔地抚着他的脸庞,柔声说道:“枫儿,娘知道你喜交朋友,可是那也要分对象,陈家、赵家和皇甫家那几位公子,整个江陵府谁不清楚他们的为人,娘以前就劝过你,可你不听,这次差点把命都弄丢了,亏得你朱世伯托人找来这的药方。”
“再说,如今咱叶家已不比从前了,自从你爹去世,哎!这人情冷暖,你也不知道收着点性儿,如果你再发生点事,你叫为娘一个人在这世上该怎么办呀!”说到最后,叶夫人脸庞不自觉划落两行清泪,一半是为丈夫的离去,另一半则是为了儿子不争气黯然伤心。
叶枫听她说完已然明白,感情自己附身的这个家伙是个纨绔子弟,成天和一群*混在一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群豪门世家的二世祖,每天聚在一起,身后跟着一帮狗奴才,没事逛逛青楼酒馆,调戏调戏娘家妇女,再不然教训教训那些敢犯上的莽夫,折把小扇,昂着头,哼着淫曲,得意洋洋地走在大街上,看着大家敬畏的目光,心中倍感舒畅,如果隔在现代,额头上再贴个小条,上书“我最牛B”四个大字,估计旁人看了准会绕道而行,这...才叫跋扈嘛!
见叶夫人说道最后伤心落泪,他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有点同情这位母亲,做女人难,做古代女人更难,做古代守寡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他本想问问自家的情况,可又怕如果问多了对方难免会起疑,只得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妈..厄..娘,您不用太操心,孩儿已经长大了,经过此次事情孩儿已想明白了好多道理,以后一定会谨听娘亲的教诲,呆在娘身边好好侍奉您老人家。”让他叫一位三十多岁如此美丽的妇人为娘,开始多少还有点不适应,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自己扮演的就是叶枫,也就释然了。
叶夫人扑哧一笑,佯嗔道:“你何时学会油腔滑调了,你娘很老吗?哎!如果你真的能如此想,你爹爹九泉之下也该感到欣慰了,不过男儿志在四方,哪能天天守在娘亲身旁!”
叶枫也跟着笑道:“娘才不会老,在我心中您是这世上最美丽年轻的娘亲,等以后孩儿有了本事,就每天呆在您身边,哪儿也不去,我们一家人每天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叶夫人用指头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为什么要等到以后有了本事才呆在娘亲身边呀?”
叶枫挺了挺身子,理所当然地道:“因为那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娘亲!”
叶夫人听罢浑身一怔,眼中再次蓄满眼泪,不过这次却是欣慰的泪水,她轻轻扳过叶枫的身子,拥在怀中柔声说道:“你有这份孝心,为娘已经很开心了,等明年你娶了朱姑娘,而后再生个白胖小子,娘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叶枫被她拥在怀中,心中微微有点尴尬,毕竟他现实年龄已二十出头了,闻言便顺势向后退开俩布,疑惑地道:“朱姑娘是何人?”
叶夫人对他的动作也没什在意,只是奇怪地看着儿子,见他好似真的不知,便解释道:“还能有谁,不就是你朱世伯家的女儿,你两孩时还在一起耍过,多年未见,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怎样了,不过听说人家如今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如若不是我们两家从小就定下亲事,怕早就给别人娶回家了,你无事可要多读些书,今后也不至于让别人说我们委屈了人家才是。”
“恩!”叶枫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心中却暗暗记下,没想到自己还有个娃娃亲?以他的思维当然反对家长包办的婚姻,不过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己没有发言权,何况他也不忍心见这位年亲的母亲失望,心想到时见了那位朱小姐,和对方说明让她退婚就是,想来她也不希望嫁给一位不了解的人。
叶夫人见儿子情绪突然变得低迷,还以为他身体又有不适,连忙对着跟在身后的那位女孩说道:“窅娘,快扶枫儿躺下,他身子刚见好转,还是多休息得好!”
那名唤窅娘的女孩轻轻点了头,走过来扶着叶枫向床边走去。
叶夫人接着道:“窅娘从小就失去了爹娘,一个人在世孤苦无依,两日前娘在集市见她被皇甫家的少爷羞辱,便把她带回府来,刚好你身边还缺个服侍的人儿,窅娘又乖巧懂事,娘可是欢喜的很,今后你可莫要欺负人家。”也亏得是这名叫窅娘的女孩两天前才来的叶府,而叶枫一直都处在昏睡状态,否则这会却不认识自己的婢女,难免会引起他人的猜疑。
叶枫“喔”了一声,指着墙上的那副画问道:“娘,这幅画是何时画的?”
叶夫人疑惑地看着儿子道:“这画上不有落款吗?这画还是四年前你爹爹从徐先生那为你讨得,也是希望你多学些书画,不要整天就知道厮混!你这孩子,刚刚就听窅娘说你尽说些胡话,快去躺下,你现在只管养好身体,其他的末做多想。”
叶枫乖巧的应道:“哦,可能是孩儿刚刚醒来,头脑还有些模糊,不过此刻已好多了。”他站了这么久,已感身体有些撑不住,不仅浑身酸痛,身上的力气也好似被抽完了似的,尤其感到双腿虚软走路打漂。在窅娘的搀扶下缓缓地躺着了床上。
叶夫人见儿子走路模样,似乎想起什么,口气略带责怪地道:“你这孩子,怎的一点也不知道自爱,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道爱惜身体,那东西...那东西怎可乱服,以后那种地方还是尽量少去,这次性命虽是保住了,可是如此年纪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今后该这么办呀!”
叶夫人说到“那东西”时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脸颊上浮起两朵淡淡地羞红,更为她增添一抹风情。
叶枫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以也不敢乱搭话,只是顺着她的话道:“孩儿知道了,以后不在去那地方就是了。”
叶夫人见儿子如此懂事,不由欣慰地点了点头,只道他经过这次生死教训后,性情也跟着变了,这到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她走到床边轻轻坐下,牵过被角给他盖好柔声道:“这几****就呆在家里安心静养,昨日娘已托人到吴越告知你朱世伯,等你身体痊愈了,咱们就搬过去居住,这江宁府,咱叶家已是站不住脚了,好在那儿还有几座我们叶家的地产,而且那里相对这边也要安平些,待明年你和朱姑娘完婚后,娘也就没什牵挂了!”
叶枫对于要搬家倒是没什意见,听他娘的语气,自己的“老爹”在世时可能也是位有权势的人物,现在人走茶凉,曾经结过怨恨的的人自然要报复他叶家,再说,自己的娘长的如此美丽风情,想偷窥她的人怕也是不少,她一个妇人,也不知道是如何熬过这些日子的。
不知是否受到了原来叶枫性格的影响,叶枫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要保护面前这位美丽妇人的想法,这,大概就是他作为一位二十一世纪的人,与生俱来的责任感吧!他由最开始的惊慌、疑惑,到现在的平和、淡然,已逐渐适应了叶家少爷这个新的身份,也不在去想自己生在何地、那个年代,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眼前这位妇人就是自己最后的亲人,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到自己的责任,去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如此也算是对地起原来的叶家少爷给了自己的这第二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