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冰在第二天的中午接到了张睿哲的电话，张睿哲请她吃饭。
楚冰知道，虽然她心里和张睿哲已经算是结束了，可两个人还缺一个正式的“告别”。
而且，她的确也欠着张睿哲两顿饭，不能继续下去了，她便更不想欠着人家的。
两个人约在了一家品味不错的西餐厅，楚冰到的时候张睿哲已经等候在座位上。
楚冰礼貌笑了一下，喊了一声：“张先生！”
张睿哲的那声“小冰”卡在了喉咙里，最终点了点头，说：“……楚小姐，您……请坐吧！”
楚冰礼貌坐下。
曾经的楚冰应付张睿哲，多少是有些不自然的，不过现在和张睿哲没了关系，她的心态便也温和了许多。
举手投足见的气质都很是得体，进退有度，却不失风采。
服务生礼貌送来菜单，楚冰对这家餐厅还算熟悉，点了自己的那份，也给张睿哲推荐了一款套餐。
张睿哲没有反对，服务生离开之后，气氛陷入短暂的尴尬。
最先开口的那个人，是张睿哲，他说：“小冰，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楚冰笑笑，“没什么的，你我之间只是尝试开始，并不算正式的男女朋友，彼此都有再选择的权利，我很理解！”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张睿哲说完，看着楚冰不变分毫的表情，苦涩一笑：“不过我想，你大概也不会愿意听我的解释了！”
楚冰手里端着个茶盏，想了下，说道：“其实……怎么说呢，如果你愿意解释，我会愿意听，但我和你之间的确不太可能了，和那个女孩无关，是我自己……我觉得我们不是很合适……”
张睿哲眸色黯淡了下，“既然如此，我解释起来还有必要吗？”
楚冰道：“我只是觉得，这是你的自由，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解释，我会愿意听！”
……
那个女孩，叫乔萌萌，今年只有二十二岁。
她是张睿哲好友的侄女，也是张睿哲交往了三年多的女朋友。
确切的说，是前女友。
四年前，十七岁的乔萌萌被送往国外读书，学校所在地方，恰好在张睿哲工作的城市。
朋友便托张睿哲能够偶尔抽时间，照顾下乔萌萌。
乔萌萌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从小家里人就不怎么管着她。
以至于她的性格多少有些张扬跋扈，无法无天，高三时候因为一些原因被学校勒令退学。
若非逼不得已，父母不会将她送到国外。
朋友委托张睿哲，也是希望有个人能够看管着她，不然到了国外，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
张睿哲比乔萌萌大了八岁，她既然是朋友的侄女，那在他眼里自然也是晚辈。
乔萌萌入学，以及入学之后的相关手续，都是张睿哲办的。
乔萌萌读的是寄宿性学校，处理完这一切，张睿哲请乔萌萌吃了饭后，就离开了。
再次见到乔萌萌，是一个星期后，张睿哲接到学校老师打来的电话，说乔萌萌逃学了，已经两天没见到人了。
那天张睿哲抛下工作，找了乔萌萌很久。
后来是朋友帮忙，让他在一家酒吧找到了乔萌萌。
当时的乔萌萌，画着浓妆，打扮的妖里妖气，被一群男人围着跳舞。
张睿哲当时脸色就拉下来，很生气，二话不说上前将乔萌萌从舞池里给扯了出来。
那天，他将乔萌萌塞到了车里，直接带到了他的公寓。
然后，将乔萌萌推进浴室，拿了几件他的衣服塞进去，让她将自己洗干净了再出来。
乔萌萌当时看了他一眼，不屑的笑笑，说：“那张叔叔你出去啊，你不出去，我怎么洗啊？”
张睿哲咬牙，转身离开。
乔萌萌洗了澡出来，穿着他的黑色衬衫。
头发湿漉漉的，一张年轻稚气的脸上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
对着沙发上抽烟的张睿哲道：“喂，大叔，你看我好看么？”
张睿哲瞅着女孩的模样，尤其黑色衬衫下那两条露出来的白嫩嫩的腿，英俊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怒斥了一句：“裤子呢？为什么不穿裤子！”
乔萌萌不屑的撇嘴：“凶什么凶，我穿上就是！”
说着，重新进入浴室拿起那裤子套上，又走了出来。
张睿哲之后带她去吃了饭，买了属于她这个年纪穿的衣服。
然后将她送回了学校。
那天，张睿哲开车离开时，从后视镜里瞅着年轻女孩走远的身影。
不由得想起先前她从浴室出来时的那个样子，嗓子再次燥得慌！
之后的半年，乔萌萌大概前前后后逃了不下十次学，每一次，都是张睿哲帮她找回来的。
像是惯性一样，似乎乔萌萌不见了，能够找到她的人，只有张睿哲。
两个人的关系，也一直都是像家长与不听话的孩子一般，一个跑，一个找，不厌其烦。
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呢？应该是半年之后的某一次。
张睿哲再次接到学校电话，说乔萌萌再次逃学了。
张睿哲皱着眉，驱车便出了公司，刚想打电话给朋友查乔萌萌的手机定位。
不想乔萌萌居然主动打了电话过来，她在电话中声音很轻的说：“大叔，我疼，你能不能来接我？”
……
张睿哲赶到地点时，发现乔萌萌正在一个酒吧包厢躺着，整个人都醉的不成样子。
包厢里没有别人，但有些酒瓶子到处摆着，看着这些，张睿哲皱了眉。
他粗略检查了一下乔萌萌，她身上似乎没什么伤痕，但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抱起乔萌萌就出了酒吧。
原本，他打算带她去医院，但乔萌萌说要回家。
她口中的“家”，就是张睿哲的公寓，这半年时间，乔萌萌去过那里不少次，将那里当成了自己家。
张睿哲无奈，只好先带她回公寓。
刚回到公寓乔萌萌就吐了，张睿哲一直在她旁边照顾她，想要训斥几句，都是不忍心。
吐完之后的乔萌萌，清醒了不少，她靠在床上，眼睛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睿哲让她休息一会儿，他去给她拿解酒药，不曾想，乔萌萌突然在那时拉住了他的手。
他说：“大叔，我在你眼中，是不是个坏女孩？”
张睿哲道：“别乱想，你先休息会儿！”
乔萌萌闪着眼波，眼里有泪光闪烁，她说：“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坏女孩，我经常去酒吧，喝酒，和许多男人厮混在一起……你心里，我肯定是个坏女孩，肯定是……就像他们一样，都认为我是坏女孩！”
“萌萌……”张睿哲不知道怎么说，乔萌萌在国内的所作所为，他其实也有听说过一些。
听说她当初退学，是因为被学校发现怀孕，闹得挺大……
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怀了孕，哪个学校还敢要……
乔萌萌道：“大叔，我那次……是被人陷害的……我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我……我不是坏女孩，我不是……”
“萌萌……都过去了……”张睿哲只能这么说！
乔萌萌的眼泪掉的更加汹涌，“你不信我是么？大叔，连你也不信我……你们所有人都不信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信我……”
张睿哲看着乔萌萌的样子，很心疼，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最后他将乔萌萌抱在怀里，抱得很紧，莫名的，抱着那个娇弱的身子时，他心里的痛，居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
两个人的第一次，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
两个人的爱情，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了……
其实张睿哲心里一直都有愧疚感，两个人八岁的年龄差距也许不算什么，可是那个时候的乔萌萌，刚满十八岁没多久，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而他，是个快二十七岁的年轻人，该有的自制力，是需要有的。
两个人交往了三年多，在这三年多的时间，乔萌萌算是听话了许多，至少不随便逃学了。
可是时间越久，张睿哲心里的不平衡就越多。
因为他觉得自己跟乔萌萌，根本就不合适，她在他眼里始终是个孩子。
他们，是没有未来的。
爱不爱乔萌萌，他想或许是爱的，可是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一直像一阵风，抓不住。
而他的父母家庭思想都偏向保守，多半也是无法接受乔萌萌的。
两个月前，两个人因为一件小事吵了一架，张睿哲最终提出了分手。
乔萌萌当时气得眼圈通红，丢下一句：“分就分，你以为我稀罕你吗？我不稀罕！”
后来，两个人冷战了一个多月，竟是真的没有再联系过。
三十岁的张睿哲，不小了，父母年岁大了，很希望他可以回到国内发展，娶妻生子。
刚好国内一个不错的公司对他发出邀请，张睿哲思考了几天后，决定回国，重新开始。
一回到国内就被自己的叔叔介绍相亲，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但他心里的感情还没有清理干净，贸然去相亲，其实是对对方女孩的不尊重。
若非听说对方是ZX集团总裁的秘书楚冰，他多半会拒绝。
他在国外做投资的，对于国内的一些商业领袖和杰出人士也多少了解点，常墨琛的名号，自然也是听过的。
所以，他要了楚冰的号码，打算见她一面。
初次见面的感觉很不错，他想，既然自己决定重新开始，关于过去的一切，都该被摒弃。
他说未来不介意跟楚冰结婚，这句话是真的。
如果乔萌萌不找过来的话，他想，他和楚冰会不会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可是乔萌萌找来了，而且被楚冰发现了，那么这个本就微小的可能，也许就再也不存在了吧！
……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么几天，你一直跟乔萌萌在一起？”楚冰问道。
张睿哲没有否认，说：“是……这几天我带她去了临市，陪着她玩了几天，这是她对我的最后请求，她知道我有了个不错的相亲对象，已经打算放手了，我们这几天也没有发生任何亲密的关系，今天一早，我已经送她离开了F市……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需要跟你道个歉，对不起，小冰！”
楚冰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她叹了口气，说：“我相信你说的话……不过我觉得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张睿哲摇头：“不，这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你诚心跟我交往，我却欺骗了你，我需要道歉！”
楚冰道：“那么张先生，你刚才跟我说，你跟乔萌萌在一起并没有发生亲密的关系，对么？”
“是……”张睿哲道：“这一点，我用人格保证，真的没有！”
他张睿哲就算再没品，不会在和相亲对象尝试接触的情况下和前女友发生什么！
楚冰笑：“那不就得了？你没有做过背叛我的事情，那么，就不需要道歉……若是要道歉，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张睿哲不解，“小冰，你……”
“我和别人接吻了……”
楚冰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她说：“虽然……虽然这个吻不是我自愿，但是我没有及时反抗，甚至有过沉沦……那时候我们还在尝试接触期间，这点上，是我对不起你！”
张睿哲怔了下，脑海中闪过一个人：“是那个……师先生？”
楚冰脸上闪过了一抹红，没有否认。
张睿哲自嘲一笑，说：“小冰，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为了放开你！”
“抱歉，张先生……”楚冰道：“其实我俩都很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即使没有师先生，没有乔萌萌，我们之间，估计也走不下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睿哲抿唇：“为什么……”
“还记得我当初问过你的那个问题吗？”
张睿哲想了下：“你问我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对！”楚冰说：“或许比起一见钟情，更多的人会偏向日久深情，但我心里，却一直固执的觉得，如果一个男人的第一眼，没有吸引我，那么我这辈子，怕都无法爱上他……”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师展的情景，那是在ZX集团门口，她受常墨琛之托下来接他。
看见师展的第一眼，觉得这少爷和常总相差太大了，真的没法相信那是常总的朋友。
心里还隐隐有些小小讨厌！
可是那种记忆悠深的东西至今还在她脑海中清晰回放，甚至一个细节都无法遗漏。
谁能说，那不是一见钟情呢？
早就爱上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楚冰说：“张先生，我想相对于乔萌萌，我于你而言，也是不够深刻的，你对我的感觉，只是觉得我还不错……我们之间，真的不太合适，当朋友，或许更好！”
“除此之外，我还想为乔萌萌说几句话，我觉得她应该还爱着你，而你，心里也放不下他，你所谓的心理的失衡，大抵是你们曾经身份的影响，你怕自己把握不住年轻的她，还有乔萌萌高中时那些经历，怕你的父母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不安分的女孩，可我想，既然彼此爱着，为什么不努力去尝试下呢？”
张睿哲怔了下，不敢相信楚冰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喊了一声：“小冰……”
“你去找她吧……”楚冰道：“我想，她应该也在等你吧！”
那天撞到乔萌萌手机，乔萌萌还将张睿哲当成她的男朋友，张睿哲出现时，她看他的眼睛，那么明亮……
这样一对儿人，楚冰倒是挺希望他们可以走到一起！
张睿哲看了楚冰片刻，眉头皱着，没有说话。
“张睿哲，就这么放弃了，你确定你未来不后悔么？”
张睿哲一愣，忽的拉开椅子站起身，抬脚就往外面走。
边走，边拿起手机。
可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折回来。
对着楚冰说了句：“小冰，谢谢你！”
楚冰笑了笑，说：“手机通了，还不快接？”
张睿哲拿起手机忙接起来，“喂？萌萌？是我，张睿哲……”
……
张睿哲离开了，餐桌上只有楚冰一个人慢悠悠的用餐。
而她相信，四年前的张睿哲可以找到乔萌萌，现在的他，依旧可以。
他们应该会幸福吧，她想。
那么自己呢？会不会呢？
夜幕降临，第五天快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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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君：大章节四千八百字。算不算加了八百字的更？咳咳，明天放关禁闭计快发疯的师大少出来咬人……哼哼，咬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