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调皮鬼
“包啊,你的脑袋变小了,很明显,你发现了吗?”
“是啊,道长,我也发现了,这是什么道理啊?”
“这个,灵魂之力也分阴阳,似乎只能这么解释了。这幽怨之气,自然是阴极了的,那么,之前你脑袋里的就该是‘阳气’了。”酒道长也搞不清楚,只能做出推断。
两人正说话时,前次长桥镇的吴老汉夫妻,带着儿子儿媳和孙子,欢天喜地给酒道长送来了一面锦旗,上面绣八个金字:除魔卫道,钟馗再世。还送来两瓶“五粮液”和一些点心。游客和村民闻讯都围起来看热闹,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吴老婆子嘴皮子灵活,便把当日酒道长大显神威的情形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虽然功劳全变成酒道长的了,蔡包还是听得有点不好意思了。酒道长倒是很坦然,从别人口中说出的话,总比自己王婆卖瓜的说服力要强一些吧?
众人看了一会热闹,慢慢地就散去了。只留下吴老汉一家和另外两个青年男女。吴老汉道:“老神仙,今天其实政治家件事要麻烦您老的。小武,快把你家的情况跟老神仙讲一讲。”
那男青年小武大约二十七八岁年纪,身体很瘦,也很腼腆,嗫嚅着道:“啊,老神仙,是这样的,最近我媳妇总说家里不正常......”
“你媳妇觉得?那你不觉得吗?”
“我......说实话,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那让她来说。”
她媳妇倒是个大胖子,两人的对比实在鲜明。她瞪了丈夫一眼,麻利地道:“道长,是真的,我家闹鬼了,好比吧,我早上给孩子做好了畅饮,煎了两个鸡蛋,出去叫孩子,回来煎蛋就不见了!没想到,上午家里没人,中午回到家,客厅、厨房被搞得乱七八糟的,门还是锁得好好的,什么东西也没丢;正做饭的时候,做着做着,锅盖当当当直响;晚上看电视,电视自动换台;夜里客厅的灯自动打开了......哎呀,真是不胜其烦。他这个死人,他一点儿都感觉不到......”说着踢了丈夫一脚。
“走,去看看!”酒道长倒也干脆。
七个大人加上蔡包和小婴儿,挤入小武开的七座商务车,二十多分钟就开到了他家,离吴老汉家不过几分钟路程。
“道长,客厅里有个老头,坐在沙发上打盹呢!”蔡包在车上远远就看清了屋里的情况,悄悄地对酒道长道。酒道长自然明白,蔡包所说的“老汉”不是人,而是鬼。
众人进入客厅,那老汉清醒了过来,却也不闪不避,看到穿着道服的酒道长,仍然大马金刀地坐着,丝毫不觉得害怕。
“包啊,你问问他是什么人?”
“老爷爷,您是什么人哪?”
那老头望向蔡包,有点吃惊:“你,你能看得到我?”看蔡包点点头,他也点点头,略略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我是他爹。”他指向小武道。
“哦。他说他是你爹。”蔡包对小武道。
吴老汉和小武一众都吃惊地“啊”了一声。吴老婆子对疑惑的酒道长解释道:“小武他爹,上个月刚刚过世了。”
酒道长点点头,示意蔡包继续。蔡包又问道:“那,老爷爷,之前客厅、厨房里,都是您老在‘捣乱’吗?”
武老爹道:“没错,就是我干的!”
蔡包向大家“翻译”了一遍。
“为什么呢?您为什么跟自己儿子过不去呢?”蔡包又问。
“我可没跟我儿子过不去,我是跟儿媳过不去!”老汉的每一句话蔡包自然都翻译了过来。
“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们问问她就知道了。这个是个不孝的儿媳。我活着的时候不孝顺我,我死了她还骂我,还欺负我儿子。她不让我儿子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
小武和她媳妇都闹了个大红脸。吴老汉一家则直撇嘴摇头,他们的确听说过一些这儿媳不太孝顺的事情。经过一番劝说,儿媳认了错,答应不再欺负小武,老汉也答应不再骚扰他们的生活。蔡包吸收了老汉的一丝怨气,接受了小武的红包,与酒道长打道回府。
蔡淑华的小吃店开业了。说来也怪,自她这店开张以来,就再也没有异臭。她也以为真的是酒道长的作法起了作用,又买了两瓶酒给送了去。蔡包则是在每次给酒道长拿包子的同时,多拿好多,都给包成一个包袱,送给了黄大仙。那黄大仙似乎也非常喜欢吃这包子,吃完之后就把包袱送回来,蔡包重新拿给它吃。
小店的名字就叫“妈妈菜包”,当然也是儿子的主意,这个店就是妈妈和蔡包的嘛,不叫这个,还有更合适的吗?有人很奇怪,得知这店名的来历后,更是对两母子相依为命的真情所打动。加上蔡淑华的包子做得的确好吃,香而不腻,皮薄馅多,回头客越来越多了,生意日渐兴隆起来。
蔡淑华原想就在批发市场后面又租个房子住下,但儿子喜欢往神泉观跑,便买了个电动车,早晚来回奔波,这样可以更方便地照顾儿子,虽然每天来回要多花一个小时,她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