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暗的天牢里时时传来呻吟声。
不见天日的阴暗,不分昼夜时间的轮回,只有长长的,痛苦无尽头的折磨审问。
景慕黎头上似乎又多了几根白发。在这种环境下,想要生机活力几乎是不可能。
自己已经进牢里快有半月,不知公主怎样了安全吗?
他要赶紧脱身才行,只是这几日天牢看管很严,他还未想到一个合理的方式脱身。
看来戚颜桀这次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景慕黎想到这个又露出一丝讥讽,呵呵,还早,抬头于黑夜中陷入沉思,只要他活着就有可能东山再起,戚颜桀,不知道你还没有本事把这个皇帝当长久。
眼眸里敛出一缕残酷血腥的光,最好别让我出去,不然绝对搅的这个王朝不安宁。
现在该怎么出去,自己身上还有伤,断然不能现在出去。
里面看护如此森严,景慕黎也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轻易就出去这黑暗严密的地牢。
只能另外想方法。
另外?
景慕黎忽地双眼放光,看着满地幽潮湿的麦草已经散发着臭味的湿土。
上官煜爵将自己珍惜的乐书交给景曦灵儿之后,莫名的心情愉悦。
对于景曦灵儿他一直有种清晰的熟悉感。
那种感觉很是清晰简单且炽热。
他从来没有这样去想要靠近一个女子。
一直不把儿女之事看重,可曾料想,景曦灵儿一出现,偏偏格外吸引他。
情不自禁。
从十七岁开始就在沙场征战,数九寒天,边塞穷寒之地,黄沙骄阳之境,皆有他的身影。戎兵打仗,四处征伐,到现在已经七年有余。
而他也从一个年幼的士兵一步步成为了当朝屈指可数的大将军。
这些年只要回京,众多女子想尽办法只求靠近他,只一眼,便对这些胭脂俗粉毫无兴趣。
那日在茶月楼,看着一身白衣的景曦灵儿,她不语不笑,带着淡淡的清冷高傲,可就是的她,立刻入了他的眼,不接受莫名身份的人,第一次在内心里叫嚣着想要将她收回到自己府里。
那种感觉从未有过。
仅仅只是想再看她一眼。
一种朦胧的情愫在心中酝酿。
匆匆一生,想要遇见一个合适的人有多难?想要遇见一个和自己脾性互补,又彼此心仪的人谈何容易。
万事苛求缘分,缘分一来,只需淡淡一眼,便已悄然定下了终生。
从此琴瑟相和,朝夕为伴,共话桑麻随意且本意。
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幸福是心无芥蒂的朝夕相伴,万水千山,我只愿我鼓起勇气挣脱迷茫度尽劫难以后确定的还是你。
你不必理会我一路走来有多艰辛,只是在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微笑着给我一个拥抱便好。
李尚烟回去之后,从此便不出门,一心呆在卧室练琵琶,饭菜都是自己贴身丫鬟从后厨端回来送到嘴边,时间似乎是有些不够用,李尚烟急急忙忙的把偷记来的曲子混入琵琶,然后将自己的琵琶练的炉火纯青。
一个总是在黑暗里生长的孤儿一般。
她太需要别人来关注她,注意到她,最需要的是威风凛凛帅气逼人的将军。
同时又有些恼恨和嫉妒的私念,景曦灵儿我抢了你的曲子,我要看着你在那天出丑。
李尚烟一脸骄纵的笑。到那个时候,万人注意的只会是我。
也只有我李尚烟,才配得起那所有的关注。
女人是最可怕的一种生物,表面上和颜悦色情深意浓,实际上口腹蜜剑出其不意便会置你于死地。
别和狭隘的女人做朋友,伤财害命。
景曦灵儿安安静静的待在南音阁,这几天她的曲子早已练熟,脑中总是不经意的跳出那天的画面。
上官煜爵交代了那天她要在诞辰上演奏的乐曲。临走时,却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句话。
“景曦灵儿,我原来见过你。”
这一句话始终让她不解。
她只知道她年少时失忆过一段时间,难道是那时他见过她?
还是他在提醒她,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细细琢磨,前朝后裔本就很少,再加之自己也几乎没有露过面,就这半月有些辗转而已,何来见面一说?
他的眼神她忘不了,如黑暗中的猎鹰,明亮且锐利。直直的打过来,她差点想要躲闪开。
何时见过?是年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