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矿泉水喝了大半,西诺坐下休息的时候有点累,就叫服务生送了一份松饼过来。她边休息边登陆了一下微博,然后眼睛瞬间停在了屏幕上。
还是那个胖猪头一样的头像,连续留了好几天评论。
“今天怎么样?”
“你不说话?”
“在哪里?”
“要注意休息”
“你的胸型看起来很不错,C?”
“想着你美丽的身体我有点冲动”
“你的皮肤一定很白很滑”
“你不想和我说话?”
……
男人的话没有逻辑,也没有主题,每句都像突发的一个心思,但看起来又不遮不掩。
西诺看了一下时间几乎是每天都有,言语越加暧昧甚至不堪。这让西诺突然警醒的意识到可能遇到了什么超乎寻常的事情,她有点诧异,随后又一次去翻那男人的微博。
仍是寥寥的几个帖子,似乎还是看不出什么,又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打完球开车往回走的时候,西诺一直在想这件事,她发现这件事突然变得不可忽略,并有一种预感,似乎这个男人的闯入,是执意和执拗的。他似乎做好了一切准备,也没准备离开。
那一刻西诺的心里开始有了警惕和不安,她意识到要开始去重视这个男人的存在了。
之后的几天,西诺没有再发微博,默默地注视着那男人每天越趋暧昧的点评。在男人出现了大约一个星期之后,她终于没忍住,试探着也带着阻止的意思,回复了一个他的评论,但只说了“谢谢”两个字。
男人并没有马上回复,而是隔了两天才出现。但是他似乎是抓住了这个回复的机会,竟进一步的要求用私信交谈。
西诺脑子里闪过的念头,是私信总比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每天光天化日的暧昧着要隐蔽一些,也免得被关注中的熟人们看到产生某些臆测,同时她也想搞清楚这个男人的来路。
但是还没等西诺去确认给他私信的权利,这个猪头男人已经自己潜了进来。他侵入了西诺的私信系统,西诺被动的开始了和他的“交流”。
私信中男人的交流时而理性,时而放荡不羁,而对于西诺这种从来没经历过网上与异**谈的女子,还不太适应。她心里产生的厌恶和鄙视,让他们之间的交谈并不愉快。
随后的几天,西诺没再登陆微博。她想躲开这莫名而来的一切,但是从这个时候起,西诺的心里就像有了一层阴影,一层时刻笼罩着的,有些压抑的阴影。
西诺试图去忘记这一场突如袭来的不愉快,在回到香港工作的几天里,她下班时会去和朋友喝茶,聊天,偶尔也会去给自己买好看的衣服。她对服装的品味,一贯是单色而优雅的,有Jacqueline的端庄和大气。
那天她在时代广场试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起那男人对她微博头像的点评,他说她那头像上的照片,泄露了里面白色的BRA。
西诺一直觉得那男人的言词露骨而邪恶,他会评论她的胸型,会说出臆测的尺寸,会把她的肤色描绘得诱人而露骨。胴体这样的词汇会经意不经意的从他口里随时飘出。
但是尽管男人似乎口无遮拦、百般无赖,西诺却在隐隐中,似乎感觉到那只是男人的一种伪装,感觉到他似乎在用这种下流无赖的言词和形象,为自己遮掩着什么。而他暗喻的那些朦胧的隐意,又似乎和时下的一些事物相关,令西诺的思维随着他的一切走过去,像沿着一条直线,从未拐弯,却又曲折得毫无逻辑。这在西诺的心里形成了一个谜,带着神秘甚至有些恐怖的色彩。
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得很快,时间转眼到了6月,距离那个男人的出现,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西诺也已经从北方--南方--香港之后到了泰国。
香格里拉酒店的落地窗前,她完成了最后一个项目方案的审阅,疲惫的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席地坐在窗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说前几天舅舅的女儿被其男友的同学骗了几万块钱,让她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妈妈的叮嘱,让西诺的思想瞬间转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她突然意识到,某种隐患已经存在于自己的身边,她看不到那个男人在屏幕后面的真实样子,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不知道他到底是男还是女,一切都不知道,都是未知的。他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毫无缝隙的把自己插入到西诺的生活里,又霸道又无赖,也似乎不想离去,也不想被拒绝,他就像一颗钉子被放在西诺的鞋里,西诺不小心就会踩上去。而这种隐患还有点像财务工作中涉及到的在建工程,埋下的伏笔会很多,会持续很久,如果不彻底把它们翻出来,就会一点点积累出很多无法填埋的暗坑。
西诺觉得这个男人的出现就像一个暗坑,尽管他表达的并不多,但是就在他表达出来的寥寥言词中,却有着一种不可置疑的坚定,他似乎准备好了一切,就是目标明确的奔着西诺来的,但是西诺却无从知道这个男人来到她身边的目的。
这个突发的思考,让西诺急促的登陆了微博。而她的发现更令她吃惊的想起上一次退出微博前,她明明因为男人不礼貌的言词把他从私信中拉黑了,而此刻他却越过了网络平台管理方的安全设置,再一次侵入到她的私信中,还示威般的发了个英文的为什么,问西诺为何拉黑了他。
西诺心中的反感油然而生,她有一种很强烈的被侵犯了隐私和权利的愤怒,加之她对西方信仰的遵从,她觉得男人的行为就是很直接并且很霸道的侵犯了她。她平日里也是受着大家的尊敬和维护,身边都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和她公开的“冲撞”过,她毫未犹豫的,却用着偏近理性和富有教养的言词,对男人的行为提出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