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典韦,典浮屠
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诉杨云天一个人可以徒手干掉二十多个手持武器的壮年男子,他只会嗤之以鼻,当他亲眼看到这样一幕发生的时候,他心里除了震撼还是震撼,那个宛如神魔一般的壮汉,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形怪物。
本以为壮汉一人打翻了二十多个人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了,可事情的发展却是远远超出杨云天的预料,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看到他们的时候杨云天眼皮直跳,因为在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把——手枪。
杨云天还没有幼稚到以为那是假的,所以他不得不打消了转身就跑的想法,毕竟骑车跑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啊。
两个黑衣人完全无视了远处的杨云天,直直的盯着身上布满大大小小伤痕的壮汉,其中一个黑衣人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典浮屠,你还真是一条忠心的好狗,我们老板已经开出了那么高的价格让你为老板做事,你TM的给脸不要脸,为了那死鬼老东西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了,那个小杂种也必须死!”
典浮屠?好霸气的名字,果然是人如其名。杨云天心里如此想道。
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壮汉终于说话,声音听起来比长相年轻很多,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口东北口音,粗犷中带着一种认死理儿的倔强。
“俺只知道干爹临死前把妹妹托付给俺,俺就得誓死保护好她。谁要杀她,俺就和谁拼命!”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老子就送你们这对兄妹去地下和那个老东西团聚!”黑衣人一声冷哼,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枪,空气中响起一声如同爆竹炸开的声音,远处的杨云天瞪大了眼睛,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杀人了!这是他心里唯一的念头。
当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看向典浮屠的时候,却是愣住了,只见典浮屠仍旧直直的站在原地,小女孩儿躲在他的身后,脸上多了一道血痕。
没打中吗?这是杨云天心中第一个念头,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没敢想,他不认为人类可以多开子弹,然而接下来的画面让他明白,他以前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在那个叫典浮屠的家伙身上都有可能发生。
“砰、砰、砰、砰……”接连不断的枪声响起,两个黑衣人飞速的移动位置,开枪非常之快,而且毫不犹豫,很显然应该是用枪的行家,而典浮屠更吓人,单手将小女孩儿护在身后,庞大的身躯在地上腾跃翻滚,竟然格外的灵活,好几颗子弹都被他躲开了,然而毕竟只是血肉之躯,还是被打中了几次,当黑衣人的子弹用完之时,他身上已经到处都是鲜血,但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儿却是仍旧毫发无损。
女孩儿的目光中看不到太多的恐惧,更没有属于小女孩儿的哭闹,或许是有些麻木了,但是当她看到身前典浮屠冒血的伤口时,却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典浮屠瞬间惊慌失措,回过身跪倒在她的面前,用一种格外柔和的声音询问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就在这个时候,几米开外的黑衣人大踏步跑来,在距离两米的时候腾空而起,在半空中膝盖微微弯曲,狠狠的朝着典浮屠后脑撞去,这一撞的力量,连杨云天这种外行人都看得出厉害,可那个叫典浮屠的家伙,愣是没有丝毫的闪避,因为一旦他躲开了,撞到的会是身前的小女孩儿。
“嘭!”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就好像是一柄百斤铁锤狠狠砸在地面上,杨云天心头一紧,小女孩儿瞬间止住哭泣,典浮屠脸色煞白。
“呲!”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黑衣人抓住机会,从地上捡起了一柄西瓜刀,从背后刺进了典浮屠的后心,刀剑贯穿胸膛。
时间就此静止,杨云天脑袋一片空白,至始至终,他都忘了召唤素月,甚至都不知道是否该出手帮忙,谁让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可当他终于明白要怎么做时候,已经晚了。
两个黑衣人致命一击得手之后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十几个高手拿着枪追了大半个中国,如今死了只剩下两个,终于是要结束这场噩梦了,今天要不是花钱让那帮小混混先出手消耗了典浮屠一些体力,估计还是够呛。
就在两人庆幸之余正准备一鼓作气彻底将女孩儿一起杀死的时候,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典浮屠那双诡异的猩红赤目。
“吼!!!”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平底惊雷炸响,方圆数十米之内,地面如同蛛网一般寸寸龟裂,两个黑衣人脸色剧变,疯狂后退,恐怖的气浪如同怒海狂潮一般席卷开去,黑衣人的身体被直接掀起,狠狠撞在远处的墙壁之上。
杨云天也不例外,在这股气浪面前他显得格外的渺小,所幸的是他站得比较远,虽然被掀飞出去,但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创伤。
空旷的街道上只有典浮屠和女孩儿两人孑然独立,一个如山岳般毅然不倒,一个在狂暴的气浪中毫发无伤。
此时爆发出鬼神般惊人力量的典浮屠抽出了身上那柄西瓜刀,直接将其中一个黑衣人钉死在墙上,随后他高大的身躯终于轰然倒下。
黑衣人从地上爬起来站在远处,确定典浮屠是真正的油尽灯枯之后才终于忍不住再次出手,可当他走近之后却是被典浮屠那双圆睁的巨目吓得倒退数步,看着典浮屠微微颤动的手指,他脸上的惊惧化为狞笑,这头猛虎终究是失去了锋利的爪牙。
“你不是一直想要守护这个小杂种吗,现在我就扭下她的头颅,让你安心去死。”黑衣人声音冰冷得毫无情感,在典浮屠绝望的目光中将手伸向了女孩儿的脖子。
女孩儿一动不动,只是含泪看着躺在地上不再替她遮风挡雨的哥哥,她记得爸爸第一次带着这个哥哥来到家里的时候,她吓得哇哇大哭,哭着喊着要把他赶出去,而他只是憨憨一笑,转身走到了门外,在院子里蹲了一整天。
她第二次见到哥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当时她死活要离开病房,不愿意看到那张吓人的脸,那一次对自己宠溺至极的爸爸第一次打了自己,很重,很疼。后来爸爸说,哥哥替他挡了二十几刀和十几颗子弹。
当爸爸临终前躺在床上把自己交到哥哥手里的时候,哥哥说只要自己活着,就绝对不会让妹妹受到半点伤害,从那之后,大半年的逃亡,自己哭过闹过,却从来没有伤过。
现在,哥哥倒下了。
黑衣人的五指近在眼前。
年纪虽然不大却被生长环境和曲折经历磨炼得格外懂事的女孩儿缓缓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滑落脸颊。
典浮屠虎目含泪。
一颗头颅滚落地面……
黑衣人死不瞑目,无头尸体扑倒在地。
一袭白衣胜雪的美丽女子俏脸微白,一身高中校服的平凡少年表情忐忑。
女孩儿茫然睁开双眼,看到了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他挠了挠头说:
“小妹妹别怕,哥哥不是坏人。”
然后他看向了地上的哥哥,变魔术般拿出了一张卡片,一张会发光的卡片,说:
“典韦,可愿臣服?”
“主公。”哥哥嘶哑开口,然后化作了一张卡片,落到他的手中。